无所获的脉案册徐徐合上,向小医倌抛了一粒金稞子,颔首告辞。
既然父亲已查过,脉案上又无甚大事,便不是娘的身体出了问题。
只要不是这个,就是天塌的事他也不怕了。
走出太医署的梅家大公子眉宇间倏然清明,浊气一去,显出少年郎的翩翩风色。
他打算到饴然坊买些新出的糖果点心,好回去哄家里头的小祖宗——“好兄长”这个头衔,总不能叫那蔫儿有主意的小子一人占了去。
一辆青帷朱轮马车从宽敞的朱雀大街驶过,扬起浅浅尘埃。
微风掀起半片车帘,惊鸿一瞥间,梅豫蓦然眼熟。
“祖母?”
保养得宜的妇人侧脸一闪而过,梅豫脚步滞住,下意识眨动眼皮。
马车中的那人,是在江南老宅的祖母吗……她老人家上京来,为何没有事先通信?祖母身边那片烟霞色的衣袖,是族中的哪位堂姐妹陪同来了吗?
不对,如今京城多风传,祖母不会是听到母亲要休夫的传闻了吧……
梅豫心头诸多疑问翻滚,陡然精神——不对啊,方才那辆马车,怎会挂着慎亲王府的徽记?
“糟!”少年拔足狂追。
第17章 .念“是臣错了。”
书房中一时无声。
淡淡书墨香气,弥漫在沉默的二人之间,檐下缀有双片翡翠穗子的六角如意灯随风轻晃,一声两声,清如玉碎,间或传进屋里。
梅鹤庭手托三只檀盒,僵持在宣明珠眼皮底下。
三只盒子皆是同等制式,一尺长三寸宽,雕嵌着螺漆柏纹,朴素又不失古雅。
这样的盒子,宣明珠从前收到过七只。
年年七夕,他都会用这样的礼盒送她一份乞巧礼,雷打不动。
忠勤为国的男人,分不出精神在风月事上下功夫,必是同样的时辰,同样的盒子,甚至同等的神情,对她说简单的两个字:送你。
要说不同之处,大抵在于匣椟中的情词,或蕴藉,或隽永,偶有直白大胆的字句,她莽地读见,心尖就似被灌汤包的汁子轻烫了一下,漫漶着漫漶着,星火便燎成焦原。
想起那些年有过的温情,宣明珠的神色由戒备转为释然,最终平静地看了梅鹤庭一眼。
“你说的弥补歉疚,也许我曾在意过,如今已无关紧要了。
这几日她静下心来想过,说有委屈,其实是得知自己时日无多后,冷眼回望过去种种,事后总结出来的不值与郁懑。
然而追根溯源,原本,怪她贪图。
“当年,是我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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