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的手段和狠厉人尽皆知,他在朝堂上也没有少给这位昔日同窗难堪,只是有善阳帝保着,才能勉强不被他一口吞了。
音晚不想看这个人,径直上了马车,正抱着手炉打瞌睡,萧煜上来了。
他新换了件缂丝八达晕纹襕衫,胸前绣着白鹭游云,翎羽边缘描了一层银线,瞧上去极清雅又贵气,很衬脸色。他本来生得就好,尤其一双眼睛,若像这样不发火时,看上去不冷峻锐利,反倒很秀气,带了点娆色。
她盯着他看了许久,久到萧煜有所察觉,转过头看她。
音晚慌忙把视线收回来。
马车颠簸,音晚靠在车壁上跟着晃悠,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这算怎么回事啊!
谢音晚啊谢音晚,人家喝醉了,你倒跟着当了真,不知酒后都是戏言吗?这一位从年少时喝醉了就爱胡说八道。
她正自我检讨,萧煜说话了:“你若是想看,就大大方方地看。若不想看,就老老实实闭上眼养神。这样长吁短叹的,搅扰得人心神不宁的。”
音晚的思绪有一瞬迟滞,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心神不宁了么?为什么呢?
她试探着看向他,与他目光相接,他微微前倾了身体,唇角噙着似有若无的笑,问:“好看吗?”
当然好看。
这可是当年长安城里最俊朗潇洒的皇子,风度翩翩,不知俘获多少少女心。
她没说话,只羞涩地笑了笑,又低下了头。
萧煜看得越发有趣,想逗她:“你倒是说句话啊,本王等着呢。”
音晚叫他撩拨得脸颊滚烫,半天才憋出来一句:“我爹说了,女子应当矜持,不可以随便夸男人好看。”
那就可以随便说你爱我了么?
萧煜腹诽着,因这话又想起了谢润,蓦地嗤笑:“谢润这个人啊,不管自己做了什么,总能理直气壮地抱着他的圣贤礼教不撒手,圣贤若有灵,怕是要怄死了。”
音晚倏然变了脸色。就算再怕他,也容不得他说这种话。
“我爹怎么了?你凭什么这么说!”
“他清廉正直,从不贪财,也不跟两位伯伯同流合污排除异己。他没有做过亏心事,你凭什么这么说他!”
萧煜挑了挑眉,虽然早就猜到谢润什么都没跟自己女儿说过,在他女儿心里,他就是九天上的神祗,完美无缺不容亵渎,却还是诧异于谢音晚的勇气。
她明明那么怕自己,却敢为了父亲这样。
这个小姑娘啊,静下心来看,真是越来越有趣。
他罕见的好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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