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提不起兴趣,可方才见她和凤翔你来我往间那一种相互重爱之意,又忍不住要去搭讪。那隐秘的嫉妒的情绪又冒头出来了,他自幼就嫉妒凤翔家贫亲老,手足情深,连凤翔同小妾间的一点亲昵谈笑他也没来由的感到点刺眼。他笑盈盈的脸高仰回榻围,嗓音转得靡废,“两位姐姐也和你一样能识文断字?”“池三爷言过了,什么识文断字,爹不过是得空的时候教着认几个字。池三爷,请吃茶。”池镜听见喊,将身子歪起来一点,一条胳膊撑在炕桌上托着一双迷倦的眼睛,看见玉漏正端着案盘走来,白袅袅的茶烟在她胸前蒸腾而上。他是吃醉了酒,桌上恰好插着一瓶红梅,把她模糊的脸在斑驳的梅影间映红了。他一眼看见那含混的影,只觉得是那冷清的月亮的精魄,是它一夜一夜积攒了几千几万年的一份热情,幻化成人,蠢蠢欲动地走到他面前来了。他心里想,大概凤翔的一切都是好的,连这个毫无特点的小女子也因为在他身畔,忽然间添了几分光彩。玉漏恰也在烟幕中偷眼看他一下,眼睛里有关不住的一点贪婪泄露出来。被池镜捕捉过去,心里一下起疑。不知是错觉还是多心,这丫头也似乎并不那么安分?他朝凤翔看去,凤翔半点未察觉,接过茶呷了一口,笑着凝眉,“搁了陈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