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转凉的天气驱散了夏日的酷暑,温和的气候令人舒心。
这里不是临冬城,也不是君临,但奔流城比前两者都更像家。同来自北境的大军环绕,石墙城塔形成坚固的壁垒,温暖的壁炉在夜里驱散湿冷,充足美味的食物填饱肚子。
她不好意思说自己在战争期间感到了安全,但这是事实。
抵达奔流城的前一个多月,她终日在提心吊胆中度过。夜里她被从脖子上掉下来的、插到矛尖上的自己和父亲的头颅吓醒,醒来后惊觉只是个梦,还来不及庆幸,又开始恐惧那极有可能发生。
而现在呢,敌人和她与奈德的头颅之间,隔着两万四千名士兵。夜晚她躺在干燥的床铺上,听着窗户外城下隐约的柔和水声入眠,常常一夜无梦。白日里她应召参加作战会议,大多数时候她只是听着,听诸侯们发言。关于具体的战略,北境诸侯分成了两派,席恩管他们叫激进派和更激进派,也称西进派和东进派——
前者认为泰温·兰尼斯特率大军北上扑空之际,西境守备空虚,他们可以直刺兰尼斯特的老家凯岩城;后者建议乘胜追击,向东前往赫伦堡与泰温大军决战,彻底催垮兰尼斯特家族。
但这些都只是战略,而非能够真正结束战争的策略。阿波罗妮娅在前几日,艾德慕带着一封密函进入会议时,领悟了这个道理。
“这里有一封南方来的信,艾德大人。”
奈德拆开信件,每阅读一行他的面色就凝重一分,尤其当阿波罗妮娅注意到他的舌尖痉挛似的掠过上唇,她不禁回想起旅馆那晚父亲在忍受病痛时,也有过这个小动作。这动作与其说是湿润缓解,不如说是一种焦灼的自我克制,是内心惊涛骇浪被紧绷的眉眼藏起时又在唇齿间泄露的唯一破绽。
一阵沉默的等待后,奈德从信件中抬起头来,沉声道,“蓝礼·拜拉席恩已经登基称王,他背后有整个高庭和风暴地的支持。”
杰诺斯·布雷肯仓皇起身,“那可是十万兵力啊!”
“史坦尼斯在做什么?”盖伯特·葛洛佛抱怨道,“他没法与高庭结盟倒可以理解,但风暴地的封臣竟也争取不到吗?”
“史坦尼斯是合法的国王,”艾德说,“不管蓝礼有多少军队,他是史坦尼斯的弟弟,理应支持兄长称王而不是自己加冕。”
“但蓝礼已经接受了加冕,”马柯·派柏说,他是个年轻的男人,血气方刚得近乎暴躁,“高庭和风息堡都支持他,多恩领想必也不会袖手旁观。倘若临冬城与奔流城的势力与之结合,七大家族之中便有五家归他指挥。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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