匀眼眶酸胀得如针扎一般,将怀中人搂紧,贴上他还残留一点余温的颊侧,如昔年哄他入睡那般轻柔道:“宝宝睡吧……往后再也不会觉得冷……再也不会生病了。”
——
谢青匀不晓得自己是如何抱着谢青旬回了思贤殿,满殿黄门宫人见了他与谢青旬皆叩首号哭,可他流不出眼泪。
命纪予回将地窖里可保尸身不腐的千年寒玉棺启出来,谢青匀将谢青旬放进去,自箱笼中取出一支岫玉簪,簪头的小狐狸是他想象着谢青旬的模样亲手雕的。
束好谢青旬的墨发后,谢青匀取过衣架上挂的冠礼所用的空顶帻给他戴上,轻声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再加绛纱袍。
“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叁加衮冕服。
“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
一应服制皆与天子同。
谢青旬的脸颊忽地落了一滴水,谢青匀慌忙伸手拭去,可不知缘何又越落越多,他方寸大乱,语无伦次地道着歉:“对不起,对不起阿旬……哥哥这就给阿旬擦干净……”
可他嗓音愈发滞涩,不由自主地闷咳起来,到最后只能从喉咙深处发出破败风箱似的“嗬嗬”声,殷红的血喷出来,溅在寒玉棺内壁与谢青旬的玄衣之上。
正值辰时,天色却倏然晦暗如末世,血色的闪电撕裂长空,惊雷一个接一个炸开,骤雨倾盆而下,风声如百鬼夜哭,在这千里冰封的寒冬腊月显得诡异而凄厉。
谢青匀仿若有所感应,猝然抬头望向窗外,便见谢青旬六岁时手植的那棵梧桐树被一道霹雳击中,那高大粗壮的参天之木眼看便要倾倒。
谢青匀双瞳猛地圆睁,疯魔一般向庭中奔去,纪予回连忙死死拽住他,谢青匀血液还在不住地自唇角蜿蜒而下,他极力挣扎着,撕心裂肺地喊:“阿旬……阿旬!!!”
可整整一年心力交瘁,谢青匀体力已大不如前,只能徒然望着那梧桐树轰然倒下,尽成焦黑一片。
电闪雷鸣之下,他面色惨白地望着前方,发丝凌乱,双目赤红,仿佛下一瞬便会泣血而亡。
静默良久,谢青匀忽地起身冲进书房,自暗格里取出一个柏木匣,解了上头的玲珑锁后打开,便见匣中卧着一封未拆的信,信封边缘因年深日久已略略泛黄。
谢青匀抖着手撕开,里头唯有一张薄透的小笺。
“姑射之骨,凡世难奉。尘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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