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清扫了出来,余者皆留着观赏,琼玉满地,越发称得那丛梅娇艳欲滴。
谢宁曜是从院子一侧游廊回来的,他倚在雕花门框上望着身披大红羽缎鹤氅的李及甚,在雪后傍晚清冷余晖的照耀下真如谪仙下凡。
他想着:赶明儿让表哥教我作画,若是能在阿甚大美人身上作画岂不有趣的很!
谢宁曜跑过去笑问:“看什么呢?”
李及甚诵道:“烟霏霏,雪霏霏,雪向梅花枝上堆,春从何处回!醉眼开,睡眼开,疏影横斜安在哉?从教塞管催。”
谢宁曜当然明白李及甚用这首词点他呢,他只装不懂,含含糊糊的说:“你怎知我喝醉了?诶,这地转好快,头晕,快扶扶我……”
第7章
说着他便往前栽去,李及甚赶忙丢了捧着的手炉,一把扶住了谢宁曜。
谢宁曜噗嗤笑了出来说:“我装的,你真好骗。”
李及甚也不生气,只盯着台阶下摔的七零八落的手炉,叹道:“可惜了这样的好东西。”
谢宁曜笑着说:“那不值什么,为博阿甚一乐,摔多少个也无妨。”
李及甚面色一沉,严肃道:“小公爷,您在家这般便罢,去学里万不可再如此。”
他俩闲话间,衔蝉已递上一个更为精致的黑漆描金山水楼阁手炉,李及甚接过捧在怀里。
谢宁曜保证道:“这不是在家为我们好玩吗,去学里绝不这样,我定不误你好声誉。”
李及甚也就不再追究,只是沉默不语。
谢宁曜又说:“别叫我小公爷,叫我阿曜,或是谢宁曜、谢扶光,怎么样都好,就是不能再叫小公爷,听着好生疏远。”
李及甚沉吟道:“原来你表字扶光。”
谢宁曜笑着说:“大哥为我取的,大哥说曜为日,扶光乃日光,阿甚,你可有表字?”
世人大多十六岁及冠才由父亲赐字,谢氏为督促子弟成人上进,十二岁便分院自居并赐字,原本应由谢启为他赐字,去年谢启还在边关,自然是大哥代劳。
李及甚遗憾道:“无字,李氏子弟及冠之年方由父兄赐字,我已无父亦无兄,字更不会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