拢衣襟,他一个时辰前才被梁长宁从床上捞起来,此刻还没束发,头发只能随意地垂在肩头。
他继续道:“但当今圣上也不过是颗棋子,他不会也不敢和文沉起嫌隙。真要挑拨,还得从太后身上找法子。”
周锐只把闵疏当个黄口小儿,他看着闵疏年纪小,十分不把他放在眼里,可毕竟这是长宁王的人,他只好顺着闵疏的意思道:“杀郑思?那好办,老子早就想动手了。不就是挑拨吗,把人杀了,丢到文沉府里去,他也算是有口说不清了吧!”
“事情不能这样办。”闵疏沉吟片刻,无意识地摩挲了下指关节,道:“咱们栽赃嫁祸不能太明显,但也不能太不明显。”
周锐呸地一声把茶叶沫子吐回杯子里,“说些什么狗屁话,老子听不太懂。”
周鸿音伸手按住他父亲,眼里精光一闪,看向闵疏问“你的意思是,让他猜到是咱们动的手?”
闵疏颔首,“是,若是做得太隐蔽,这桩案子也只是定了个主谋,谁知道他会不会攀污小将军呢?咱们不如给他定死,直接发落,让他文沉只能哑巴吃黄连。”
“怎么定死?”周鸿音微微皱眉,“西凉使臣虽不是我杀,但确确实实是死在我跟前了。”
闵疏微微一笑,“有何难?叫王爷去办。”
梁长宁刚好下了朝,正从门口进来,只听了半截儿话,“什么叫我去办?”
梁长宁对着闵疏伸出手,闵疏顿了一下,没有躲开。梁长宁揩去他嘴角那一点没擦干净的药渍,“药苦不苦?”
闵疏不否认:“良药么,总不见得是甜的。”
周鸿音颇有眼色地低头喝茶,只当没看到二人的动作。
梁长宁便捏起一枚透亮的樱桃果脯往闵疏嘴里一塞,他也顺从地张嘴吃下去了。
这果脯实在是甜,甜得有些发腻了,即便缓和了他嘴里的苦味,他也并不喜欢。
梁长宁叫人送走了周锐父子,一撩袍子在闵疏旁边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