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间的众人鱼贯而出,连带着各自的侍卫小厮把闵疏围了起来。
京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都见过,眼前这个少年虽说有那么点矜贵的样子,却也不像是个有什么了不得家世的角色。
为首的李杨冷哼一声,扬声道:“放肆!敢伤丞相府二公子,你不要命了!来人,腿打断了扔河里,今天咱们得个乐呵,看着他淹死!”
闵疏认识他,户部尚书李开源的嫡二子李杨,他顶上还有个大哥李流,曾托文沉给谋了个好差事。
侍卫得令,齐齐涌上来。
这边太热闹,那头夏拓文也听见了动静,掀开帘子大步走出,扬声道:“哟,李二公子好大的阵仗,天子脚下也敢说杀人就杀人?”
侍卫都认得他,更认得他后头的镇抚使。侍卫不敢再动,连大气都不敢出地回头看着自家主子。
李扬向后一挥手摒退了侍卫。这大半天也没看到远东楼主事的出来劝架,摆明了是不敢劝架的意思。
李扬眯着眼睛打量了半天夏拓文,哼笑一声:“没想到夏小侯爷今日也在这里吃酒,此番确实是咱们吵着小侯爷了,不过为兄弟出气嘛,我也算是侠肝义胆,小侯爷体谅体谅,我把人提出去杀。”
闵疏不言不语,垂眸侧身,把后背对着夏拓文那方。
后头微微一动,周鸿音掀开帘子出来,接着是裴家幺子,过了片刻里头传来椅子移动的声音,陆陆续续地除了梁长宁之外的所有人都走了出来。
李扬脸色微微一变:“我不过是动个花舟上不值钱的妓子,怎么,诸位皆是他的入幕之宾?若是如此,就算是我看错了眼,放了他便是。”
两波人对峙着,周鸿音冷笑一声:“什么花舟上的妓子,你今夜吃了粪,还是少开口的好。”
文容已经被抬上了岸,大夫姗姗来迟,一摸脉就写了方子,叫小厮快些把人抬回府上灌药。
小厮把文容塞进轿子里正要抬,就听楼上长廊尽头帘子后面一道微冷的声音传出来,“谁敢动?”
李杨身后的纨绔不耐道:“差不多得了,丞相府的二公子也敢拦,回头可别哭着上门请罪。”
他接着嘲讽道:“连皇上也要给丞相三分薄面,帘子后头是谁,口气如此之大,何必躲着不见人。莫非容貌奇丑,不敢出来?”
帘子微动,众人侧身让出一条窄道来,这纨绔越过层层肩膀往长廊尽头望去,厢房里暖烛画屏,红木八仙桌上座静静饮酒的正是梁长宁。
他并非纨绔口中的容貌奇丑,倒带着上位者的威严,反而眉眼俊朗,似乎含着锋利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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