洵随着一众大臣跪完礼,跟着听地方奏报又站了许久,切实感到腰腹有所不适。他向来重仪礼,多道君子以礼存心,因此只咬牙忍了,盼着朝会早些结束。
好容易待众臣奏毕,慕洵沉着步子拜送,再起身时感到腰筋酸得厉害,他定了定神,欲待人群散去好暗自撑撑腰背,抬头却见陆戟候在侧门的黄帘后盯着他。
天子的随行太监方公公佝偻着赶来,谄笑道:“陛下请慕大人暖阁一叙。”
慕洵道一句有劳,板直了身子随他往宫城内疾行。
雪早已停了,蓬松的软絮结出坚冰,寒气比之昨日更甚。
公公走得急,慕洵跟在身后不好怠慢,只得双袖轻拢于身前,佯作忐忑,实则将手暗覆于身侧,承着力护住腰腹。
行至暖阁中,方公公引他入内,之后合了门窗,了然退下。
慕洵行的有些喘,抬眼但见青竹面的屏风后站一人影,显然是陆戟。
“陛下走得挺快。”慕洵既知大殿到暖阁有近路,这孩童心性的天子定是要先他一步到了,以显示他对这场会面的重视程度。
“你身上,可还好?”陆戟听他声弱,系着前襟走出来。
只这一会儿他已换了件常服,竟不是君王的款质,而是过去公学里的青兰装扮。
“陛下不该再着此衣。”慕洵知他意思,见他张臂迎上来,下意识的退后一步。
“此处无人,我让他们都走了。”陆戟见他后退,眸色顷刻暗下几分,“老师放心,子峣知你有伤,不敢乱动。”
慕洵确实想见他,但不应在此刻,也不应成此景。
“陛下是家国之冠,社稷之主,不应再如此胡闹。”慕洵拱手又退一步,“臣近来抱恙,还望陛下容臣告退。”
陆戟眉梢沾上委屈,着实不懂他既这样放下身段同慕洵示好,为何反倒招他避退。
月余以来,他试做一名贤君,可阔国辽土之下,总有民生凋敝之处,总有天灾人难、官逼民反,那些皇城里见不到,澄州也未曾有视的苦难被官吏刻入文书中,一股脑的钻进他只存过风花雪月的心上,成了一道道不可触且遥不可及的隐痛。
昨日的怒斥,今日的笑迎,更多的并不是针对慕洵,而是这位年轻君主自己也未曾发觉的依赖。不得不说,在这场避无可避的揠苗助长中,慕洵二字被他诚挚的爱意神圣化了,他有些忘记他们皆是他人骨血,皆处众生而非众生之上。
诚然这并不是陆戟的过错,少年天子,若非天生的冷血骨,总要经历一番无以言道的混乱中跋涉才能稳坐于宝殿,而跋涉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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