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那慧芳……,”说着,她欺身一寸,回首外间没人,才放心大胆地接着说,“别看她平日里懒老婆上鸡窝——笨蛋似的,可有些常人不知道的好处,单说她那十八般武艺浑身神通,哄得姑爷和她几年还舍不得丢开手,听说她那张小嘴,可不光是吃饭说儿……,小姐稍想想,她既没有娇容美貌,如何还比娇容还得姑爷的心呢?”
“你如何得知?”
夜合鬓间一支霜果花钿对着日头暗红一闪,似一条长蛇吐信,“对枝说的,她从小跟着伺候姑爷,有回夜里当差,没头没脑撞见过,还被姑爷罚了两个月的月例!那丫头最傻了吧唧没心眼儿,给她几个甜果子吃,就什么都说给我听了。”
35.夜吻 山河入梦来。
长亭对晚水风清, 日光一分分褪减,将楚含丹筛糠的心弃在这阴凉潮暗中。
那些污秽不堪的回忆藏在双重宝幄中朝她勾着手指,就在这张旖旎的床上, 她也曾像一个荡/妇做着慧芳所做的事, 那些闪现的旖旎时光中, 她的身体仿佛不是她的,是一条淫/靡的蛇。
她头一次认同宋知书说的话儿, 她的确同娼/妓没有分别。
斜阳立尽,今儿的太阳到此间才恢复往日光彩,鸡蛋黄一样的颜色将这座府邸罩住一个角落, 只如宝华轻奢。宋知濯的院儿恰巧在这一方, 桂树在墙面拉出细长斜影, 直攀青瓦。明珠笼在桂影下头替它施肥,一袭签琥珀色月华裙面盖了大片泥土。
窗户后头,是宋知濯融进肌骨的笑,每个日子望着她,犹如望见秦楼彩凤栖悄悄, 垂杨芳草寸寸高, 她发间的忍冬花灿灿闪着,像她的笑。若说第一次见她, 她的笑是克制谨慎、逗弄讨好, 而如今, 她的笑是剥去虚伪的皮, 眼眯成它随心所欲的弧度, 嘴角扬起它恣意烂漫的高度,一切都像夏有立荷般自然,乍有晚风微拂, 搅动他心里一潭蚀骨清水。
“小尼姑成了小花猫了,不知道是不是要跑到庙里偷贡品吃?”对隔窗扉,他鼻翼哼笑,一身霜白打君子兰补的襕衫在黄昏里渡上一层浅淡妃红,像极了一丛挺傲的金盏花。
明珠仰望过来,先暗忖半刻,方半梦半醒地抬了手背朝脸上揩一把,没揩下来什么,倒在脸上反蹭出两条斜长八字胡,惹得他咧嘴笑开,“得,这下又成了个俊俏小郎君了。小郎君,不知家在何处可曾婚配?看你这娇滴滴的样子若是娶不上媳妇儿,就嫁给我做妻子吧?”
这厢似嗔带怨地回他一眼,霎时像有勾魂摄魄的一只玉面狐狸扑出来,一把扼住他的心,正要说话儿,晃见院门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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