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道:“你放心——陛下已升了陆行舟的官,命他去兖州赈灾。”
时尘安嚯地抬头,眼眸微睁,似乎难以置信。
皇帝道:“陛下还抄了好多大官的家,抄出来很多的银子,够兖州度过荒年的了。”
“是吗?”时尘安的双唇因为激动而颤抖,“那真是太好不过了。”
她一连说了三次,脸颊都因此泛红,俄而,刚刚稍微收了势的眼泪又滴滴答答地开始掉了起来,她用手背抹去眼泪,是喜极而泣:“妹妹至少可以在家里长到十五岁了,不用太早被换出去,给男人生孩子。”
皇帝道:“那确实是再好不过的消息,不是吗?”
时尘安用力点头。
皇帝望着她淡笑。
他没有告诉时尘安,这是他与大臣们对峙十数日后得到的第二份肯定,连皇帝都觉得珍贵无比。
王进寒的寿宴之后,皇帝便立刻猜到了兖州要出事,但他依然保持了沉默,直到匪灾成患,事态严峻到不是几个文官可以控制住时,他才派了锦衣卫去了兖州,盖因为他需要掌握十足的证据,好把那一船的贪官都打翻下水。
他的目标从来不是抓起那一两个地方上的贪官,那太没意思了,大家都在贪,只杀一两个人,是无法杀鸡儆猴的。
要杀,就得挑最位高权重的杀起,要杀,就得杀到让那些贪官胆寒不敢再贪为止。
皇帝知道传到他手里的江山,就像是一个病入膏肓的老人,非猛药不能治,因此他要亲自提刀,剜去腐肉,挖去坏骨。
即使那会遭到群臣的反对。
可是那帮蛀虫反对得再厉害又能怎么样呢?他原本想要的也不是他们的感激。
皇帝望着时尘安破涕而笑,没有告诉她这些日子与群臣对峙,对骂是多么得心力憔悴,也没有告诉她昭狱的路他走了一遍又一遍,那些刑具他用了一件又一件,鲜血将他的双手淋得湿漉漉。
这些都太过黑暗了,她不用知道,她只要知道她的妹妹可以在家里平安长大,不必被迫用那具未发育完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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