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被,尤在被间瑟瑟发抖。
舒念凑到近处,见那人虽是双目紧闭,眼睫却不住发抖,想是仍有意识,便斥了一声,“小声些!”
少年强绷的戾气一戳就破,扁了扁嘴,泫然泣道,“郎君昨……昨日便听不见了……”
舒念正伸手扯开被角,意欲把脉,闻言指尖一滞,“听不见了……那应是也瞧不见了?”
少年要哭不哭地点头。
舒念低头诊了一时,又慢慢与他手腕掩回被间——便见他面白若纸,唇色灰白,连眉目也淡得仿佛只需轻轻一抹,便会凭空消失。
少年惶惶然自言自语,“初时还能进些粥食,自前日瞧不见东西,便不肯吃喝,先时还能强灌些粥水,后来便水米不进……若不是仍有气息……”
“起来,背着他跟我走!”
“去哪?”少年越发将那人抱紧,“舒小五,你又要耍甚么花招?”
舒念冷笑一声,“你要留在此间也可……”朝那人抬了抬下巴,“能不能活过今夜,却是两说。”
少年终于还是爬了起来,本待将那人连被抱起,然而他毕竟年少,那人身形又极是修长,竟是一举不得。迟疑一时,只能去了被卧,勉强将人负在背上。
那人裹在被在犹在不住战栗,此时越发抖得有如秋风中一片枯叶,齿列撞击,格格作响。
舒念在门边袖手而立,见少年终于过来,“呛啷”一声拉开郊狱沉重的铁门——
守在外间的狱使大惊失色,迎面拦阻,“鹤使这是?”
舒念从怀中掣出一块银色令牌,翻手一亮,“九鹤府奉上官令,前来提人。”
狱使应了个“是”字,却仍是迟疑,双膝一屈迎头跪下,“求鹤使留个字据。”
舒念从怀中摸出一张盖着鲜红戳子的纸,掷在地上,冷笑道,“狗才,难道我会讹你?”一足踹在狱使肩上,将他实实翻了个个儿,大步离开。
狱使也不生气,拾了那张纸匆匆看了一回,心头一块大石放下,仰面躺在地上长声叫道,“恭送鹤使!”
少年越看越是惊奇,匆匆跟上。
三人出了郊狱,已有小队骑兵在外等候,跟着一辆极大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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