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闭上双眸,眼前一片五彩斑斓的黑。
雪奴躺在床榻上,冰冷的身躯,刺目干涸的血,与眼前弥留的高力士来回交错。
小黄门低声道:“夫人,三郎时醒时睡,可要奴唤醒他?”
谭昭昭稳了稳神,轻轻摇头:“多点几盏灯......将灯烛都取来全部点上,外面的花草,选茂盛的剪了来摆设,屋子太冷清了。”
小黄门说,高力士病得厉害,醒着的时候头痛头晕呕吐不止,能入睡反倒是奢侈。
小黄门还说,高力士因为先帝驾崩,他伤心过度,夜不能寐,需要靠服用朱砂安神,方能阖眼。
太冷清了。
高力士爱美,他这短短的人世路,辛苦过,辉煌过,精彩纷呈。
离去的路,当得起花团锦族。
谭昭昭心如被针狠狠刺过,她最没资格说这句话。
高力士聪慧至极,当时她拦着他吃朱砂,他并未追问,但他什么都明白了。
谭昭昭不知道高力士是故意服用朱砂,是在惩罚自己,还是在报复她。
他知道,自己拦着了她,就是不要他死,他偏生折磨自己,死在她的面前。
小黄门抱着大捧的花草进来,插在坛坛罐罐里,屋里多点了几盏灯,一下变得亮堂起来,照着满室的花团锦族。
谭昭昭手指无意识抠着衣襟,迷茫地望着四周,半晌后恍然道:“劳烦你去拿酒酿与蛋进来,我给他做酒酿煮蛋。”
小黄门歉意地道:“夫人,蛋倒有几只,只此处没酒酿。”
谭昭昭哦了声,深深的悲凉内疚,她得要努力地缓一缓,才能再次出声:“浊酒可有?”
小黄门道有小半坛,谭昭昭道:“就拿浊酒吧。”
小黄门转身出去,取了红泥小炉与浊酒等进屋,谭昭昭独自坐在那里,守着炉火煮蛋。
浊酒比酒酿的气味要浓烈些,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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