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来得及给沈禹州搭脉,但是他被人抬出来时我看了一眼,那毒实在蹊跷,落在我手里虽解毒不难,但配制解药需要的东西不仅珍贵难得,更是耗时颇久,所以除非一开始就有解药,否则等诊出来后再配解药,一样一样试过去,只怕人已归西了。”
林宝珠听完只觉心脏绞痛得更厉害了,脸色苍白得不像话,只是隐于夜色中,瞧不出异常,“原来如此……那也算他的报应了,我有些累了,想睡一会儿。”
她在云画的搀扶中走到树底下,靠着树干睡了过去,一觉却睡得冗长。
似乎梦见了许多人,梦见了许多事。
她梦见从前在靖安侯府长大,在父母膝下承欢的一点一滴,后来又梦见与怀安哥哥青梅竹马,她终于想起来,少年时一场春猎,她曾与李青松打过照面,那时她身子骨尚好,还能在围猎中跑跑马。
再后来,就是侯府蒙受冤屈,她被父母送回凤阳老家,却在黑雾山遇到了混战,阴差阳错的替沈禹州挡了一刀,又磕了脑袋失忆,被带回沈家,那些不堪屈辱的过往一幕幕闪现,她的呼吸越来越重,额上冷汗越来越密,最后在那场大雨中坠落悬崖……
这个梦境太过真实,坠崖时雨水打在脸上,冰凉刺骨的疼,林宝珠睡得迷迷糊糊,陡然睁眼,果然有雨水顺着树荫缝隙落进她眼睛里,一时眼眶中分不清是雨是泪。
李青松见天上又下雨了,脱了外袍跑到林宝珠身旁,撑开袍子挡在两人头上,“没事了,你继续睡吧,还早呢。”
林宝珠已经睡不着了,空洞的眸子望着漆黑夜色,“等到明日,我们都解脱了。”
“是啊,一切就结束了。”李青松未听出她话里的异常,笑容清朗,“楚怀安筹谋至今不容易,你更是身在虎狼窝忍辱负重,今后,你们一定要过得幸福。”事到如今,他没什么执念了。
“你也是。”林宝珠声音轻柔,比那外头的雨落石壁的声音还要清脆悦耳,“李大哥,方才我梦见你,才想起来,年少时我们真的见过,在那年的春猎……”她渐渐回忆起那些往事,脸上也有了笑容。
李青松险些哭出声来,与她并肩而坐,聊起过去,不知不觉,雨停了,天也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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