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上回元蘅跪在朝云殿前将陆氏罪状一样样呈上,他们之间便已经闹得足够僵了。如今,这些表面功夫是连做也不必了。
陆从渊饮酒,道:“好巧。”
元蘅的眉眼间却连任何多余情绪都不见,直截了当地坐在了他的对面,道:“不巧,找的就是你。”
“哦,有意思。”
陆从渊不觉得他们之间能有什么交情可叙。而如今元蘅才回了启都,即便对他有诸多不满,也定然不会当面戳破。
他所了解的元蘅从不意气用事。
陆从渊朝苏瞿摆了手,示意他回避。
他对元蘅道:“我也有话与你说。元蘅,你人都在衍州了,还要牵扯京畿诸府的琐碎事,真是辛苦。燕宁的守城驻军,是燕云军罢?”
果真是这桩事。
当初元蘅做下此事,就是为了牵制纪央城外的陆氏驻军。果不其然,陆从渊是在意的,那便证明她拿准了他最怕的东西,并且亲手扼住了要害。
元蘅坦然地看向她:“没错。”
陆从渊冷笑:“你现在胆子也是够大。燕云军岂可擅自离开衍州?你如此行事,是要……谋反么?”
元蘅反唇相讥:“不敢。这些小事与陆大人做下的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燕云军不能擅自离开衍州,那哪一条律法写了,陆氏之兵就可以驻扎在燕宁府外呢?还是说,你陆从渊做事,可以枉顾律法?”
“元蘅,你时至今日还认不清时事么?如今的启都,你与我论律法?”
陆从渊向来自视甚高,遇上元蘅之后的确是吃过几次亏。而当下却截然不同了,他不认为元蘅有与他谈判的资格。
酒再度被煮烫。
四溢的酒香将这间小阁楼包裹缠绕。元蘅轻叹一声,唇角的笑意不明意味:“挺有趣的,你若是真的如此觉得,就不会与我提起燕宁府的驻军。你想要控制燕宁,从而得到军粮的持久供应,却没想到被我抢先了一步,你该要恨死了罢?”
元蘅站起身,走近陆从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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