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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让他不依不舍地把鱼郦的手放下,一步三回顾地回自己的座椅。
鱼郦这才能抬起头打量他。
她虽被困在深宫,却早有耳闻,萧琅从龙有功,官位擢至吏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世人都称一声萧相,虽不及昭文左相宁殊,但后者毕竟廉颇老矣,加之萧琅有皇后这层裙带,俨然已是百官之首。
如今的父亲身着紫服,头戴进贤冠,雍容典雅,半点都没有当日卖女求荣的丑态。
再看看继母朱氏,正贴心地抽帕递给父亲,让他擦拭眼泪。
真好,一朝得势,都能装出副人样了。
殿内的气氛过分低沉,萧皇后扶了扶鬓边金钗,和蔼地冲鱼郦问:“在宫里住得可习惯?宫人们可听话?”
鱼郦躬身道:“牢姑姑挂念,一切都好。”
“可某觉得,萧姑娘瞧上去,比五年前憔悴了许多。”鱼郦早先注意到的那个人终于沉不住气,插进话来。
萧皇后笑说:“薛刺史还记得窈窈五年前的模样么。”
那位被皇后奉为上宾的,正是陈留刺史薛兆年。
陈留刺史不过四品,算不得位高,但陈留毗邻帝京,前朝与本朝君王都选择在那里大量驻军,是军事重地,陈留刺史自然而然便成为了各方势力拉拢的对象。
五年前,父亲逼鱼郦嫁的人就是薛兆年。
薛兆年此人四十有余,是个姬妾成群的鳏夫,生得粗莽,为人鄙俗,鱼郦看不上眼,不想嫁,父亲一度将她关在闺阁里,甚至想要捆着她上轿。
后来她逃出去,向当时还是太子的明德帝求救,明德帝让她入宫做女官,这才躲过一劫。
鱼郦再不是当年那个孤弱无依、任人拿捏的小女孩,她平静地看着这出戏,秀婉的面容上微微含着笑。
众目之下,薛兆年的目光无遮拦的滚烫,落在鱼郦脸上,像蛰伏已久的猎人见到了猎物。
他欠身回皇后的话:“虽阔别五年,但萧姑娘的面容仍深深印在某的脑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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