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无忌等定鼎河山的异姓股肱之臣。
张易之无功而得上上荣耀,更见恩宠,但他却偏偏不爱听人提起国公二字,只令人称呼‘府监’,仿佛控鹤府经办着多少要紧的事务,一日不可或缺。
然而神都人人知晓,这大名鼎鼎的机构,实则不过数十人的小小班底,网罗三省六部最不得志的杂官,一无固定差使,二无明文考核,只与内侍监相仿,绞尽脑汁侍奉圣人高兴罢了。
“要衬得起府监人品,唯有以东珠密密装缀交领之缘边……”
宋之问正欲大加发挥,忽然瞥见张易之脸上似笑非笑,意极刻薄。
他是个文人,本就敏感自矜,旁人攀附权贵,兜头遭人奚落只有忍了,宋之问却不同,细针尖般的一丝折辱也能痛彻心菲,当下急迫的诅咒起来。
“府监,属下腹内那点子才学,或有一两句歪诗为后人记诵,那又如何?当不得吃,当不得穿!我阿耶的才艺远胜于我,文辞、工笔、武功声闻乡里,人称三绝,可宋家无所依傍,到头来,他只以东台学士终老!”
说到最后两句,宋之问激动地牙齿舌头打架,舌尖都咬破了。
张易之冷眼旁观,约略有那么一刹那感同身受。
本来嘛,除了有名有姓的几个世族,这世上几万万人,都过着差不多的糟心日子。四年前的张家,也就是宋之问所说怎么板挣都跳不上去的局面。
可是命运一夕之光照亮了他,如今张家端坐台上,也能下一下棋了。
“行了。”
这书生虽呆些,好歹卖相上佳,人又炽热,应酬圣人略嫌不足,探探韦氏的口风应当够了,张易之遂耐心点拨他。
“人年纪大了,就算没大毛病,眼睛耳朵也不如从前灵敏,圣人瞧得见的光线只有你我三分之一。所以你嫌艳丽俗气,于她才刚刚好,甚至寡淡了。”
张易之把海棠红的蜀锦团成一团,扔到宋之问怀里。
“你写个条子也成,画幅画也成,就把赤色颜料抹在料子上发过去也成,都随你,总之把话递到成都,记得管织锦的郎官荫封入仕,不比你满腹文章,你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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