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甜声轻唤:景焕哥哥。
从洛阳向长安的一路,开始下起淋漓湿冷的秋雨。
一场秋雨一场寒,卫觎身上的狐裘再没有脱下来过。
这一趟赶路要紧,没机会游赏风景,不过每至一处古战场遗址,他便与簪缨说些他少年行军之事,言语间门常常提及祖将军,充满敬慕与追思。
但关于祖将军在生命最后两年所经历的种种,哪怕是簪缨,卫觎也未曾吐露过细情。他不说祖将军一声不好。
无论他说什么,簪缨都伏在他膝头认真聆听。
她要给他牵绊,每每说:“这些事,我想听观白讲一辈子。等我们有了孩儿,你再给孩子继续讲。”
卫觎目光柔情地望着她。
开始时他的精神还好,到了蓝田,情况骤然加重,跟着他的亲卫身上个个带伤,只有龙莽还能硬扛着接下膂力暴涨的卫觎几个回合。
蓝田驿,临时辟出充当校场的四方庭院里,秋风萧瑟,满枝枯索黄叶。两杆去了枪头的木枪磕撞在一起,发出令人齿紧的破风声。
卫觎肌肉遒张的臂膀绷紧了衣衫,颈子上洇出一道道汗痕。他那双眼,几乎已被赤色占满,睨人的神态与鹰狼无异。
他注视龙莽:“我记得你有个亲妹妹,是被匈奴祸害没的。”
龙莽眉锋一压,此事是他的逆鳞,听不得旁人在他面前提起,不言语,沉气抬臂搪开卫觎的枪杆。
下一瞬,卫觎再次横枪封住他出招,“铿”一声压住:“所以从前你乞活军有条铁律,不准部下欺凌妇女。”
龙莽眼色变了又变,他非愚人,岂会不知大司马何意?
接近八尺的身高被一压再一压,他矮身使了个不怎么美观的就地打滚,从卫觎腋下钻过,粗着嗓子道:
“大司马之意我知,已所不欲,勿施于人。可我就是气不过,一想起我妹子年纪轻轻惨遭横死,那些出身荣华的贵女却像娇花一样被供养,我气不过!我非要娶一个这样的女子,清明重阳给我的祖宗爹娘上坟时,好告诉他们,后生有了出息,娶个大姓贵女给他们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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