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不是伪装的。
双相并非狂躁和抑郁两种选择,还会有间歇期,在这段时间里情绪会很稳定,和正常人无异,病情较轻的间歇期大概会半年或者一年,病情较重的可能只有两三个月,因人而异。
杨意心进入过很长一段时间的间歇期,在大半年的时间里体会到正常的人的快乐,不用吃药,不会被情绪控制,不会整宿失眠,房子里再没有充斥着崩溃哭泣和暴躁尖叫。
但间歇期越长,发病时的痛苦会成倍反扑,那是没有预兆的转折,也许是一觉醒来,也许是正和人交谈的某个瞬间。
如果是狂躁还好,进入极度亢奋的状态比骤然坠入深渊被无休止的抑郁情绪包围好一些。
有几次杨意心从间歇进入郁期差点儿没挺过来,井井有条的生活立刻变得毫无章法,他像个失去魂魄的人,消融在没有边际的低潮中,好多次醒来躺在地板上,是一具行尸走肉的干尸。
他太了解这种感受了,所以提醒许蓉:“妈,你的……间歇期多久了?要……注意。”
“放心吧,我知道。”许蓉说,“我和这病相处的时间比你多。”
说到这,她注视杨意心清瘦的脸,自责道:“意心,是妈妈对不起你,把这个病带给你,还让你……经历这些事。”
“别说这些。”杨意心说太多话,喉咙有些干痛,“不怪你,都是那个人的错。”
怪就怪负心汉变心出轨,还堂而皇之让小三上门。
他们都是受害者,杨意心从未怪过许蓉的选择。
母子俩一直聊到探视时间结束,杨意心走之前,许蓉嘱咐他多喝水少说话,争取早点养好嗓子。
杨意心露出浅笑,用口型说:我知道。
走出监狱大门,他站在门口叫车,突然想到什么,抬头看了一圈儿附近,油柏路蒸腾起来的热气模糊视线,马路幽静,放眼望去一辆车都没有,稀稀疏疏的梧桐树更无法藏人。
在林荫下等了三分钟车子才来,杨意心回公寓后第一件事躺在沙发上,疲惫闭眼,犹如倦鸟归巢。
郁期里每一次接触外人对杨意心来说都是一种折磨,但医生反复强调需要社交、需要出门走走,生活圈让他们沉浸自己的世界中,只能被动往前走。
杨意心身体放松,躺着躺着就睡着了,闭眼是下午,睁眼天色已经黑透了。
屋内没有开灯,阴冷的黑暗充斥房间,好似穷追不舍的恶鬼将他紧紧缠绕。
杨意心有些饿了,但是不想动弹,坐都懒得坐起来,就这么躺着发呆,窗外墨蓝的天,思绪放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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