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来去匆匆,不是去好友家开party就是去邻居家搓麻将。安思远答应了他们不能乱跑,便只能一个人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
有时候对面会放好看的烟花,他便透过阳台那生了锈的栏杆,痴痴地望着漆黑的夜空。
烟花有绿的、有红的。最好看的是金色的,它像朵灿烂的太阳花一般在空中炸开,再碎成细密的磷火“噼里啪啦”地燃烧坠落。
到安家的第一年,安思远希望能自己放一次烟花。
“当然可以。”安陆隔着厚厚的手套捏了捏安思远的小手,帮他把挡住眼睛的毛绒帽扶正。
“你薄林表哥也很喜欢放烟花。”
“谁是薄林表哥?”安思远好奇地问道,他总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是你姑姑的儿子,他明天就从美国飞回来。”
“噢……”
“薄林表哥他几岁了?”安思远左一脚右一脚地踩着脚下的雪,没话找话。
“我记得他上初中了。”
“他会不会说中文呢?”
“应该会……”
“……”
两人一时没有更多的对话。
安思远牵着安陆的手,慢慢地走在积了一层厚雪的石子路上。小区的院子里阒然无人,但偶尔能听到雪从枝头落下的“簌簌”声,还有厨房炒饭锅铲翻动的“嚓嚓”声。
远处吹来一阵风,夹着树梢湿冷的空气,隐隐约约还带了一缕饭香。
安思远用力地吸了吸鼻子,抬头去看他的叔叔。
可惜安陆太高了,安思远踮起脚尖也只能望见一截弧度完美的下颚线。
——还有一片又薄又轻的嘴唇。
“怎么了?”安陆低下头来看他。
安思远看着安陆的眼睛,渐渐出了神。那一刻,他总觉得自己望的不是人。
而是一轮清朗的月亮。
第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