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辩解,只得灰溜溜地道。
下人们悉数退下,室中又恢复了最初的宁静。
钟淳已经逐渐抱不动桌底那根椽了,尾巴也脱力地垂到了地上,但一见那双逐渐靠近的乌色宝蹬皂靴,便又紧张地夹紧了屁股,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他看见那人端坐在太师禅椅上,深绛的衣袍覆住了靴顶,腰间配着一柄沉静的素色宝剑。
大宛的社会风气文武并重,无论文官武官皆身携佩剑,但每当上朝亦或祭祀时,诸臣须得解剑于三重门外,以循周礼。
而被特许入朝不趋,剑履上殿的,这世上大抵不会有第二人了。
司徒王焉曾言:“帝王铁蹄踏遍处,一双长弓射天下。”
“一双长弓”指得便是张家父子,张衍与张€€。
据记载,当年钟淳他爹征战宛南时,随行的便是威赫有名的神威上将军张衍,以及将军十七岁的幼子张€€。
张€€十七岁随父参军,十九岁便独自率领一万宛军于首丘大破五万叛军,封征西将军。后来叛乱平息,为表忠心,那人便将手中兵权尽数交付左将军蔺烨,以文臣身份尽心辅佐皇帝左右,很快便成为那三台八座之上的重臣之一。
受封丞相之后,他的权势更是极一时之盛,当朝百官之中无人能企及,人称“王之股肱”。
钟淳敛声屏气地趴在桌底,等了许久,都不见那威名远振的丞相大人有离开的意思,不禁焦躁地甩了甩尾巴。
他听着头顶下人们端来汤药的声音,听着案上烛花燃烧的哔剥声,听着竹简被人挑拣翻动的哗哗声,愈发觉得心中苦闷。
往日这时候,他应该被宫女伺候着用膳洗漱,穿着寝衣一头栽在床上歇息了。
不知道十三皇子的那具身体怎么样了,是活着还是死了?
秦姑姑和小良子还不知道自己变成了只胖猫儿,他们会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吗?
唉……这世上唯一关心他的人大概只剩下他们两个了,如果自己以这副胖猫儿的模样跑回宫去,他们还会认得自己吗……
又过了许久,门外传来侍女叩门的声音:
“€€€€大人,芳斋已经收拾妥当,请大人移步沐浴。”
“嗯,你退下吧。”那道声音依旧淡淡,辨不出情绪。
终于走了€€€€
钟淳竖起耳朵,终于听见了头顶收拾桌案的动静,一颗紧揪的心才彻底放了下来,整个人脱力地伏在桌底,尾巴也放松地垂了下来。
就在他庆幸又逃过一劫时,那渐行渐远的脚步似乎突然转了方向,紧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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