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面前的唐装跟西服,差点儿没直接晕过去。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
她在跟她说人命关天的事,她居然只关心衣服的尾款!
周太太只觉得一股悲哀跟凉意从脚底直蹿天灵盖,这就是丈夫心心念念了十几年的白月光朱砂痣啊。
她少女时看《碧血剑》,想到袁承志虽然这辈子心里头都有个阿九,但最后陪伴他的人是温青青,那温青青也足够了。谁心里还没点不愿意其他人触碰的角落。
可现在看着面前没事人一样的宋晴,再想想还在医院里头要死不活的丈夫,周太太就觉得悲从中来。
宋晴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生怕这人赖账反悔。
定做的衣服,她要是不交尾款的话,自己连本钱都收不回头呢!
设计师同志认真地强调:“是他说好了订下的,人要言而有信。”
周太太心在滴血,恼恨到了极点,却灵光一闪:“这衣服做好了,得试穿过了才知道合不合身。我丈夫躺在医院里,没办法试衣服啊。”
宋晴一蹦三尺高,眼睛瞪得滴流圆。
哈!这人想骗她去医院呢。不去,她才不要去。
医院的草地上都躺满了横七竖八的人,会死人的。
“不用。”周太太急了,“打个电话,你只要打个电话给他就好。”
她太卑微了,她也是骄傲了一辈子的女人,没想到有一天还能卑微成这样。她感觉自己就像张爱玲写的那样,喜欢一个人,会卑微到尘埃里,然后开出花来。
宋晴委委屈屈,明明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买卖,为什么还要折腾出这么多事来。
可是两千块钱呢,两千块钱可以吃一趟和风跟爱舍丽了。
设计师歪着脑袋,终于下定了决心:“好吧,就打电话哦。”
宋楠楠颓然地靠在栏杆上,感觉憋屈得要死。
她毫不掩饰地翻白眼,这还能接电话呢,能严重到什么地步。
可再想想那位吹哨人李医生,前脚还接受了记者的电话采访,没多久人就不行了;好像生命的确好无常。
啊啊啊,宋楠楠又想尖叫了。为什么要这样闹心呢?
她一口气干掉了一大碗舒表姐见缝插针端过来的红糖冰粉。
看得宋晴就好气,她要打电话呢,吃冰粉都不能全神贯注,一点儿都不痛快。
晴晴子女士努力回想电视新闻里看到的安慰病人的话,一字一句地照搬。从来只有别人安慰她的份,真要她安慰别人,好难。
亏得她记忆力一流,依葫芦画瓢居然还有模有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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