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识刚刚复位,他冲破了沈丹熹那支翎羽簪上的灵印,耗尽了尾羽上的妖气,再无法在她身边陪着她了。
神识抽离的最后一刻,他于高空之上俯首,目之所及皆是鲜血和烈火,痛哭之声随着风飘入耳中,已分不清来自何处。
那一群跟在沈丹熹身后的少年人一夕之间被现实摧折,他们拎着武器,站在父辈亲朋的尸骸中间,满脸血泪,茫然四顾中,最终将目光投向了石阶上方的人。
沈丹熹被一道道目光望着,所有人都可以崩溃,她却不能,她必须要站起来,挺直背脊,要撑起每一道落在她身上的惶恐无助的目光。
不论是身为神女,还是身为凡人,她总要肩负许多。
漆饮光想要向她靠过去,抱一抱她,或是站在她身边也好,可随着神识抽离,他最终也没有触碰到她。
沈丹熹抬手接住了那片飘来眼前的余烬,余烬中的火气很快便消了,她知道连阿琢也没了。
她在原地站了片刻,沿着石阶走下去,从地上抓起一个瘫坐在地的人,扬声说道:“将受伤的人送去山上疗伤,其他伤势轻一些的留一些人和我一起清理战场。”
山寨门外走进来一个人,沈丹熹话音一顿,随手抓起斜插在地面的一把刀,警惕地望向来人,“什么人!”
山寨里幸存的人立即如同惊弓之鸟地跳起来,抓紧了武器。
来人停在了山寨大门外,拱手行了一礼,说道:“在下柳珩之,是义军章衍将军帐下灵将。”
灵将即为修士,这些修行之人本领极大,一人可抵千军,沈丹熹没有因为他的谦逊有礼而放松警惕,心神反而崩得更紧。
恰在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从柳珩之身后飘出来,沈丹熹紧缩的瞳孔扩开了些许,快走几步下了台阶,喊道:“阿爹?”
“怀玉。”她爹怔怔地应了一声,转头看了看四面火光和火光中遍地的尸骸,猛地伏地跪到地上,以头抢地,悲痛万分道,“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是我错信了他们……”
是他古板迂腐,看重声名,不愿担上乱臣贼子之名,总想着应该投效正统,是他打开前寨大门引狼入室。
沈丹熹急忙想要去扶他,手指从他身上穿过时,蓦地一怔,不知所措地看了看自己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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