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小半柱香后,太医正恭敬地道:“皇后娘娘身子已无大碍,只些许肝火过旺。微臣开一剂清肺下火方子, 连着服用几副, 再平时忌讳着些, 不宜大动肝火。”
林老夫人松了口气, 见杜琇仍旧怔怔出神, 心疼地握住了她的手,劝解道:“娘娘,身子是自己的,切莫仗着年轻就觉着无关紧要,到老了病痛缠身才后悔莫及。”
杜琇看着林老夫人鬓角的银丝, 强忍住心酸难过,轻轻点了点头:“阿娘,我醒得。”
太医正开了药方交给管事嬷嬷,嘱咐了用法后便躬身告退。杜太后斥退屋里伺候之人,方才恨恨地道:“可是圣上又给你气受了?”
杜琇垂下眼帘无声饮泣, 心里羞愧不甘难受万般滋味翻滚。她自小就想成为第二个杜太后,做大齐最尊贵的女人,心里也存了与姑母比较的心思, 进宫之后却发现远远无法跟杜太后比,更要处处仗着她的权势,才能在后宫站住脚。
这次出了如此大的丑,她更不愿意让杜太后知晓,早就对伺候的人下了死令不许声张。可在后宫里又哪能真正瞒过杜太后去,杜琇掐头去尾后,轻描淡写道:“只是拌了几句嘴。”
杜太后心里说不出的烦闷,这个侄女心比天高,一心与自己别苗头,更蠢得真心喜欢霍让那贱种,那点子小心思她又岂会看不出来。
这辈子她没有生育,又只有杜相这个娘家兄弟,与嫂子林老夫人关系也亲近,就算再怒其不争也无法发火,只得将满腹的怒火硬生生咽下了。
她越憋着喉咙越痒,捂着嘴咳得停不下来。林老夫人又忙上前抚着她的背,关切地道:“才刚刚立秋呢,今年怎么提早开始咳了?”
杜太后年轻时与先皇的后宫嫔妃斗得你死我活,曾在大冬天落了水,虽然被救了起来,从此却落下了个季节相交时咳嗽的老毛病。
她深深喘了口气,勉强笑道:“许是人越老,这毛病也跟着早发作起来。喝了治咳嗽清肺的药汤,已好上了些,嫂子不用担心。”
“你哪里老,我都没有说老呢。”林老夫人从茶壶里倒了杯水递给她,劝解着道:“你且回宫去歇息吧,娘娘这里有我守着,等下我再过来陪着你说话。”
杜太后知道她们母女要说些私房话,反正自己说话杜琇也不一定听,更觉着意兴阑珊,喝了几口水之后,便起身回了宫。
屋子里只剩下了母女两人,林老夫人也没有了顾忌,知女莫若母,以前杜琇也没少受霍让的气,却从来没有被气病过。她直截了当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杜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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