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顾日影:“妾身实非令亲,但也实在无暇前往万年县衙。如今已交未时,往来县衙又要半日,若是误了宵禁……教武候们捉去可不是顽笑的。”
崔颢只是不肯放我走,僧人眼中分明也涌起怀疑,一直劝我跟他去万年县衙。我灵光一闪,从静室的书架上取下一张蒲州熟纸,又研开了墨,抬手写了几个字:“崔里行想必认得令妹的字迹。若妾书法与令妹不同,崔里行便不要纠缠了可好?”
我学的字体在后世不算独特,在开元十七年却绝不会有人与我书体相同。崔颢皱眉打量我写的“咄咄怪事”四字,显然很意外:“你……她学的是卫夫人,一手小楷婉丽曼妙,确与此不同。”他话音未落,我抬腕便写,不一刻掷笔道:“则妾身的小楷比令妹的如何?”他轻声读道:“洛阳女儿对门居,才可颜容十五馀。良人玉勒乘骢马,侍女金盘脍鲤鱼。啊,这是王十三兄年少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