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歌离幽幽一叹。
她将舆图收好,说:“其实一开始,我并不想跟你说这么多的,怕吓着你。”
苏沅干巴巴地说:“谢谢啊,我已经被吓到了。”
南歌离扑哧一声乐了出来。
她玩笑似地说:“我看你胆儿挺大的,也不像是会轻易被吓着的人。”
苏沅没什么表情的伸出了两根手指头,比划了一个比筷子还窄的宽度,硬邦邦道:“先生想多了,我胆儿其实就这么点儿,不能比这个更大了。”
南歌离瞬间失笑,重新坐下后才说:“此事牵扯甚广,自然是不能贸然将你拉下水,我想让你去与包正弘做生意,也只是想先将这个铁桶打开一条缝,然后再顺藤摸瓜往下查。”
苏沅有气无力的唉了一声,苦笑着说:“先生未免想得太简单了,这样的事儿何其重大,就算是我与那包正弘做上了买卖,人家也不见得就会让我知道什么,若是那么大意,他哪儿能活到现在?”
南歌离听了却不在意,招手示意苏沅凑近些,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苏沅半信半疑的眯起了眼,像是不太相信。
“先生说真的?”
南歌离好笑点头。
“自然是真。”
苏沅迟疑了一会儿,最终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一咬牙,面色凝重的说了好。
“行,就按先生说的办。”
反正就是拿着南歌离给的银子去跟包正弘做生意。
她一不出本钱。
二不真的玩儿命。
要是察觉不对劲,赶紧脚底抹油撤就是。
苏沅生怕自己反悔,话一出口站起来就想走。
南歌离意味深长的看了苏沅的背影一眼,低低的笑了。
“听说你昨日买了一个小姑娘一篮子快败了的花?”
苏沅脚步顿了一下,默了片刻才无力道:“是啊。”
“那哪儿是一篮子花,分明是救命的药。”
一个不足十岁的小姑娘,爹娘哥嫂都被抓去做工了,至今音讯全无。
家中唯一剩下了一个重病在家的老奶奶,还是个瞎了眼的。
小姑娘去摘了花来卖,晒了一整日,到了傍晚还是满满的一篮子。
在门口哭的时候,就被苏沅撞上了。
苏沅自诩不是个什么善人。
却也不太能见得了这样的场景。
而这样的场景,几乎每一日都要在这豪富闻名的浣纱城中上演。
类似卖不出的花,每日白白枯败无数。
就跟这里的人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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