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点头,修长指骨握着勺把,细心撇走汤面漂浮的葱花。笑意自面上减退叁分,沉之桃不喜欢挑食的男人。她顿了顿,从隔壁桌拿来酱醋和辣椒:“要吗?”“他不放调料的。”石羚咀嚼水饺,口齿含糊。邢湛眼皮一掀:“你怎么知道?”“林老师说的呗。”自打洞悉他隐晦情愫,石羚与之相处便愈发游刃有余,搪塞话信手拈来。
他冷笑,不阴不阳道:“真没想到林越还是个大嘴巴。”“就是就是。”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梭巡,沉之桃抿唇,陡然插嘴问:“邢教授有女朋友吗?”“……咳咳。”邢湛险些被呛到,诧异地睇了眼沉之桃,摇头回应,“没有……”还是吃了太有修养的亏。“哦,那你喜欢什么样的?”问话过分直白,邢湛眉心拧成疙瘩,耳根熟透。石羚在桌下踢了踢沉之桃:“再给我下一碗。”“哈?十八个还不够?胖死你。”沉之桃嘟嘟囔囔,再次围上围裙,走了两步又抄手报复似的弹她脑门。邢湛侧目,“车祸的事让我处理,”停顿几秒,补充道,“相信我。”“好。”他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要好一顿劝。”“怎么会,有你还有苗珠,自然事半功倍,我有什么可担心的。”“心态倒好。”勺子舀起半截肉馅,石羚舔舔唇角:“你肯帮我是因为聂宝言吗?”“你怎么会知道宝言……”邢湛愣怔。“苗法官说的。”黑锅这回扣到苗珠背上。他上推眼镜:“你跟她这么熟?”“我自来熟。”石羚嘿嘿笑。邢湛眼梢一扬,倏地站直,袖边纽扣磕到桌缘,发出噌一声响。紧跟着拎起挂在身后的西装,抬腿就走。出门前生硬止步,扭头冲她叮嘱:“明天上班不要迟到。”老大不小了,还跟小时候一样幼稚别扭。石羚气噎。四十个水饺下肚,撑到人爬不起来。沉之桃盘腿坐在床头,握纸笔算账:“你俩咋回事?好好的还吵翻了。”宠物小猪从屋顶跳下来,哼哧哼哧地朝主人讨赏,背景音叮呤咣啷响。石羚没听清,放下宠物机:“嗯?”“我说你跟他什么关系?”沉之桃探头问。“上司和下属的关系。”她撇嘴:“不像。”石羚摸摸鼓囊的肚皮:“怎么就不像。”“因为你对他很不一样。”干脆扑到后肩,抻手挠她痒痒。石羚手肘条件反射地缩到胸口,反应不大,偏头笑眼看人。“小乖你…不是最怕痒吗?”沉之桃笑意渐渐消失,满目迷怔。眼轱辘一转,飞速将宠物机收进口袋,爬起来躲避:“怕啊,别闹,我腿还伤着呢。”闻言沉之桃这才收敛:“我去给你拿睡衣,今晚别走了,可能还下雨。”“嗯。”石羚低头,哼出声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