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秋扫视一圈,挑起一边眉:那又装这么多衣物干什么?
沈忘一个头两个大,尽量坦坦荡荡地扯谎道:开了春,有些衣物义父穿不着了,得封箱保存。
可这不都是春装么?尹秋打开箱子看了看,还有这些氅衣,他每天都要穿的,你把东西收起来,叫他拿什么换洗?
这沈忘支支吾吾,编不下去了。
尹秋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又见旁的弟子们眼神躲闪,似乎都不想与她有所交谈一般,个个都一副极力掩盖心虚的样子。尹秋看着看着,神色不由自主地低落下来。
沈忘道:尹姑娘
他是不是要走了?尹秋忽然问道,他要到哪里去?
沈忘面有难色,不知如何作答。
你告诉我,没关系的,尹秋说,我只想知道他要去什么地方。
话都说这个份上,瞒也瞒不住了,沈忘只得如实道:这事本该义父亲口同你说,但你既然还不知道,想必义父是不好开口,他说着,示意弟子们将东西都搬出去,你应该已经听说了义父当年是被何人所救,那位大师平生最喜游历四方,他每到一个地方,至多待上半个月就得走,这次回来已经是为着义父破了例,多留了这些日子。加上他此番南下也是有要事得办,不走不行,若非想着你还得和义父相认,其实早就该带着义父走了。
尹秋说:他走他的,办好了事再回来不行吗?
大师行踪不定,随走随停,沈忘说,他一启程就是漫无目的,各处云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会在哪里落脚。何况出家人向来没有归处这个说法,他上一次回苍州来,已经是八年前了,而下一次什么时候回来谁也不知道。再说他要带着义父走,是想让义父跟着他阅尽山河,徒步修行,那也是一种治病的法子,否则义父待在谷里那么多年,大师岂会治不好他的旧伤?正是因为义父成日待在这里睹物思人,忧心不减,又积劳成疾,所以大师才想要他换个环境,也换换心境。尹姑娘,这对义父来说未尝不是好事,我听说那位明月楼楼主已经孤身策马去浪迹天涯了,多半也是为了去别的地方重新开始,这与义父今日要走是一样的道理。
那他们要走多久?尹秋问,要等伤病彻底痊愈才能回来吗?
这个我也不知,沈忘说,料想不会太久,义父应该会尽快回来见你的。
春风微凉,吹在身上却是比前几日都冷了几分。尹秋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垂眸道:那好,我明白了。
她回到房里取了那串檀木佛珠,又从院子里扛了把锄头,路上走得很慢,几番停顿,总也免不了出神。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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