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观者的双目;林间的鸟兽受到惊扰,飞腾时震落如雨的枯叶,奔跑时崩起满地的碎石。
忽然他看到了。那是一排高耸而茂盛的山峦,风国王陵的所在。
母後和祖母一定葬在那里吧……
二十年前,也是深秋,也是这座城门外,一辆四驾马车停在道路中央。卫士们环绕周围,骑在马上的一队人手持风国的青se旄节。无争和太傅冯仲站在马车近旁,对面是两位妇人。一位不到四十岁的年龄,另一位年逾五旬。虽然二人衣着雍容,脸上的愁容却只能靠胭脂提点。
王後辛夫人一步一步走到无争身前,几番要开口,却只见绦唇微颤,不能倾吐一字。良久,辛夫人説:“我儿,风国公子非你一人,却定要你去秦国爲质,你可知爲何?”
“儿不知。”
辛夫人一把拉过儿子,抱在怀里,忍不住泪如泉涌:“是因爲娘啊!因爲娘的母家国小族微,帮不了你啊……”
拭g眼泪,敛住声气,辛夫人又説:“你走之後,娘终身素斋,爲你祈福於天。”
旁边的太後邳夫人也被秋风吹皴了泪痕:“孙儿,记得凡事无争,凡事无争!”
无争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儿情愿爲国立功,絶无恨意。请母亲和祖母保重!”
太傅冯仲收敛住戚戚之se,向前行礼,説:“夫人,太後,当年重耳在外而安,申生在内而亡。西陲虽远,未必不是太子安身之地。仲既受命,自当尽心辅佐。请二位夫人宽心,在国中善保自身才是。”
无争挣开母亲和祖母的手,叩头三次,转身跟着老师登上马车。车轮转向西北,无争在渐行渐远中回望城门,口中不禁y诵起一首诗:
“翩翩者鵻,载飞载止,集於ba0杞。王事靡盬,不遑将母……”
……
入秦五年,祖母崩。又三年,母亲病薨的噩耗传到秦国,同年庶母婌夫人被立爲後。无争止住了回忆,用衣袖拭了拭眼睛,忽然意识到自己又把那首诗y出了声。对面的剑客依然闭目静坐,似乎没有听到。无争藉此机会,仔细端详眼前这个汉子:高不过六尺,塌肩弯背,双手粗糙如砺石,秃眉垂目,絶非世家公子之类。另外,头巾之下,似乎露出一点墨迹。
黥刑。此必秦人,受刑而恨,故此助我行刺。
其时秦国沿用商鞅之法,r0u刑极多。黥字面上,砍去一足,割鼻拔舌,男去势,nv幽闭。又有连坐制,一人获罪,什伍同刑。
无争居秦国时,见身t完好之人将将过半,被刑yu报之人常有。再仔细打量此人,又让他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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