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里的婆子迭声叫苦,“哪能是拐子,老婆子有名有姓,是官府正经上了名册的牙人!小娘子长得万里挑一,泼天富贵不接,却在汴河边做卖鱼杀鱼的三两文生意。有贵人瞧上了她,老婆子有心给她寻个好去处,找上门才说道几句就……”
应家木门从里打开,应小满探出半张玉雪似的面孔,“后半截你怎么不提?我说卖鱼七十文一条,杀鱼三十文一刀,生意足够养活家里,不去大户人家做牛马,你这婆子连拉带扯要把我带去贵人的船前看一看。谁喜欢被人当鱼挑拣着看?”
杨家婶子忍笑说,“这婆子纠缠不放,你就把婆子兜头一网,从河边直拖回来了?”
应小满忽然紧张起来,问乡邻,“我没伤人,路上台阶石子磕着碰着不算我伤的。不犯法罢?”
妇人们纷纷笑说,“又没打杀,不犯法。”
“可惜你阿娘身子不好,若身子好些,碰着撺掇闺女卖身做婢的,操起捣衣棒槌一顿好打也使得。”
应小满轻吁口气,不犯律法就好。
好容易在京城安顿下,各处衙门扯皮几个月,母女俩刚刚定下“十等坊郭户[1]”的女户身份,从京师店宅务[2]处以三百文的极便宜价钱租下铜锣巷这处屋子。
若犯了事,官府依照律法把赁屋收回,那可糟糕得很。
她解开网绳,把牙婆放下,“别再来找我。第二次就捣衣棒槌伺候了。”牙婆抱头鼠窜而去。
京城是一等一的繁华所在,居民百万,百川纳海,住下谋生容易。但京城规矩大,想要和本地老油子那般混得如鱼得水,外乡人大不易。
私塾里的先生时常摇头晃脑地念一句:“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她行了千里路,一路从汉水边的小村落北上京城,眼界大开。
渔网里兜住的除了牙婆,还挂着零散几尾鲜鱼,网乍散开,许多鲜鱼掉在地上活蹦乱跳。应小满边蹲地上捡鱼边和邻居们闲聊。
“那婆子非说我长得好,撺掇我去大户人家做婢女。但我看京城长得好的人很多啊。”
她相当不解,“就说今天河边那艘两层大船上拿我当鱼挑拣的贵人。我瞧着人年轻得很,穿一身鲜亮衣裳,长得相貌堂堂的。他身边的小厮各个清秀,婢女各个美貌,加起来有十来个,不够伺候他的?为什么还要寻我去做婢女。”
杨家婶子笑说,“京城里这些贵人呐,哪有知足的时候。哪怕纳了二十房美貌小妾在家里,还要在外头养外室,还要逛楼子,还盯着要纳二十一房小妾呢。”
应小满倒吸口凉气,喃喃地说,“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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