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女,怎么想都跟害人这种事情不沾边。而且,单靠一枚扣子进行谋害实在不是聪明的做法——父亲随时都有可能发现,可以自己多加一些小心,也可以补上一枚其它纽扣或者用别的办法加固。
可是……这枚扣子为什么会在这里?它既然关系到父亲的工作安全,为什么会被剪掉?
古老的摆钟敲响八点,打断他的思路。他从思绪中走出来,揉揉太阳穴,准备填把柴火让屋子里暖和一些。就在这时,院墙外传来吴大叔的吆喝声。
他出门朝东院看,见吴大叔披着大衣、叼着手卷的旱烟隔着墙头喊他。大叔看见他,道:“常有啊,你啥时候有功夫过我屋来一趟,叔儿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常有知道,大叔准是听见刚才他们两口子吵架,想劝劝他。他道一声“等一下大叔”,回屋挑拣几样宴席没用完的熟食,提着走进吴大叔家的院子。
如果说母亲死后还有谁能让常有觉得是亲人,那么非吴大叔莫属了。那张合照里吴大叔就站在常父的身旁,七个人中他最瘦小,也最年轻,笑容里带着些许腼腆。据常有了解,吴大叔是最晚进入水泥厂工作的,没有经验,所以就由父亲传帮带。入厂两年开始改制,吴大叔主动找到厂长,说自己单身一人,业务也不太熟练,要求把岗位留给更能胜任的人。厂长把他树立成典型进行嘉奖,他成为第一批离厂的职工。下岗后第二天,他买来一辆倒骑驴(双轮在前一轮在后的脚踏三轮车),又成为第一批进城拉脚的人。那个时候这份工作收益很可观,他不仅养活了自己,还存下一部分钱。后来市容整顿,取缔倒骑驴,他开始到街边修自行车。最近几年干不动了,赶上市里普及社保,他用积蓄足额缴满,开始享受待遇。
常母活着的时候总是以吴大叔为榜样教育常有,让他脚踏实地,让他务实,如今再在大叔家的院子里看见那辆废旧的倒骑驴,常有心中别有一番滋味。
大叔在房门前等他。他递上打包的饭菜,说:“这几天辛苦你了大叔,我也没啥能报答你的,家里还有不少食材没用上,我捡好的给你拿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