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瞥了阿呆一眼,说得不疾不徐,目光掠过我时微微顿了一下,眉毛微扬。
“我家主人前几日从城里弄回来一头骡子,让您给瞧瞧。”
薛兽医淡淡地将我打量一番,垂眸不语,半晌,才缓缓道:“告诉你家主人,这骡子没病,只需好好喂米汤调养几日,别让它冻着。”
说罢便再不看我。
从薛兽医家出来,阿呆高兴得不得了,两眼熠熠生辉,竟抱着我的脖子唱了支山歌,一番慷慨激昂过后,他趴在我耳边,低低地说:
“阿瓜,好好养病。等病好了,我骑你……”
他离得我很近很近,濡湿的气息弄得我痒痒的,忍不住抖抖耳朵,激起阿呆一阵爽朗的笑声,弥漫于山野,久久不绝。
第九章
经过薛兽医的诊断,胖女人和她老公终于放下心来,不再怀疑我得了传染病。于是,我摆脱了被隔离的命运,光荣地从破马棚里被挪到他们的牲口圈过冬,和两只大白猪一头老奶牛在一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新的牲口圈我很满意,相比于那四处漏风的马棚好了不只一点点,夜里不会挨冻。但是,我对这些新的室友却没什么好感,也不知道他们多长时间没洗过澡,又臭又脏,着实令人难以忍受。
阿呆虽然整日痴痴傻傻疯言疯语,但待我却是极好的。
从薛兽医家回来那天开始,他就一直偷偷背着主人喂我米汤喝,一个月下来,我的身体渐渐好了起来,已经能站起来慢慢走了。但是要知道,古代可不比现代,大米是极为珍贵的食物,一般人家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舍得吃点,在水田稀少的北方更是如此。这要是被那胖女人发现了,阿呆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这一日,阳光正好,连着刮了几天的西北风也终于停了下来。我懒懒地趴在牲口圈里,身边放着阿呆给我弄来的小土炉子,烤得我全身上下暖洋洋,甚是舒适惬意。
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叫骂嘈杂声,我将耳朵竖起仔细听,竟是胖女人:“作死的小杂种,好好的粮食喂牲口,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继而又是一阵锅打盆翻、鸡鸣狗叫,伴随着阿呆的哭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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