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离奇而混乱的一天啊,既惊喜又无措,他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要结束了。不知明天睁开眼,会不会就回去了。
金溟对明天不知该怀有哪种期待,虽然在这里求存不易,但他对以前的生活,好像也并没有什么可值得记挂留恋的。
他忽然发现,自己的记忆好像有点问题。
他在白鹰身上醒来时,以为自己还很小,六岁、或者不到八岁。
妈妈是科研所的研究人员,研究的是野生动物,常年外出。爸爸是个军人,但那时候的野外环境十分恶劣,已经到了观察队出行需要调动军方保护的程度。而他是常年留守基地的儿童,受到集体照顾。
但是现在他又记得自己已经长大到能跟着爸妈一起去野外了。
他感觉自己的记忆像挤牙膏似的,一点点被倒出来。又或者说,他的记忆好像被封在了一个冰块里,随着冰块的融化,一点点地在他脑中浮现。
混乱得让他分不清时间轴。
胡思乱想了一阵,金溟躺在自己的翅膀里,朦朦胧胧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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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看好了,老妈今天教你一套野外保命必杀技。”
上移的视线里是妈妈年轻而充满活力的笑脸,个子才到妈妈腰的小金溟仰起脖子,认真点头。
那是他八岁的时候,观察队当年的任务在基地附近,妈妈第一次允许他跟队随行。
“在野外被野兽攻击,逃无可逃的时候也不要完全等死,你就这样跪趴在地上,膝盖含胸,双手抱住自己的头部和颈部。”金妈妈语言加动作,讲解得十分仔细。
小金溟认真地跟着重复,边做边问,这么做野兽就会不攻击他了吗?
妈妈捂着肚子憋笑,而蹲在树上看热闹的金爸爸,像飞鸟一样轻盈地一跃而下,拉长了语调一脸轻松地回答:
这样——能死得慢一点。
死。
死了。
暖阳洒在人身上,却冷冰冰的。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笑声在突如其来的电闪雷鸣中飘忽而散。
金溟在滂沱大雨中睁不开眼睛,周围的一切都在缩小,他胸腔窒息,浑身冰冷,挣扎着,摸索着,向唯一能感知到的温暖偎过去。
轰鸣的暴雨中传来几声冷戾而低沉的鹰唳。
头顶跟着猛然一阵刺痛。
金溟靠在角落睡得本就不太安稳,哆嗦着正发迷糊,一个激灵,惊得差点跳起来,他以为是闯进了什么野兽,毫不迟疑地把头缩进翅膀里捂住,像梦里妈妈教他的那样。
而后金溟又想起白鹰,便像个缩壳的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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