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嘶——”杨晟瘫坐在棉田垄沟里时,倒吸一口凉气。
裤管里钻进十几颗带刺的棉籽,扎得小腿生疼。后颈火辣辣的,晒伤的皮肤像被烙铁烫过,轻轻一碰就簌簌掉皮。
他摸出水壶灌了一口,温水混着汗水滑过喉咙,带着铁锈的腥味。
杨晟仰头望向平房矮墙上那几株向日葵——曾经金黄灿烂的花盘如今枯槁地低垂着,像被抽干了生命的空壳,黑色的种子早已被贪嘴的麻雀啄食殆尽。
“小杨!”张春霞拎着空布袋风风火火走来,粗糙的手掌往他工装兜里一塞,“拿着!”杨晟低头,五颗饱满的棉桃静静躺在掌心,壳面上用红漆点着朱砂痣,像小姑娘眉心的花钿。
“特级里的特级。”她眨眨眼,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带回去当种子,种哪儿都是晴天。”她说话时,发梢沾着的棉絮在夕阳里飞舞,像细碎的雪花。
杨晟突然觉得眼眶发热。他咧嘴一笑,两个酒窝更深了:“谢谢张姐。”声音有些哑,不知是被棉絮呛的,还是别的什么。
晚饭后,暑气未消。杨晟拖着酸痛的身子挪到门前,发现大家已经三三两两坐在水泥地上乘凉。
老周蹲在门槛上卷菸,报纸裁成的烟纸泛着陈旧的黄,菸草碎屑洒了一地。见他出来,老周递过一根歪歪扭扭的手卷菸:“尝尝?”
“我抽不惯这个。”杨晟摇摇头,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雪莲烟盒,弹出一支叼在嘴里。
打火机的火苗跳动,他看见自己手背上被棉铃划出的血痕已经结痂。“棉花要采多久才能完?”他吐出一口烟圈,看它被晚风吹散。
老周眯着眼数了数日子:“全部整完得11月下旬喽。”他突然凑近打量杨晟,“小夥子香港人?口音听着像。”
“是,香港人。”杨晟笑了笑,发现两个酒窝的位置晒得黝黑,摸上去刺啦啦的疼。他望着远处连绵的棉田,想起维多利亚港的霓虹——那里现在该是华灯初上的时候吧?
“瞅见西头那排白杨没?”老周用菸头指了指。暮色中,笔直的白杨像一排列队的士兵,树梢上挂着几颗孤零零的棉铃。“底下埋着第一代采棉机,85年苏联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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