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转场克拉玛依!”导演老陈举着棉粕酒的手在发抖,“那边零下二十度!”
场务小刘撞开木门,怀里抱着的暖宝宝哗啦洒了一地:“哥几个现在下单加厚抓绒裤还来得及!河南话叫‘中’!”
杨晟蹲在充电桩旁,运动相机缝隙里的棉绒像团微型云朵。张春梅大姐的三轮车碾过积雪,甩来的烤包子用棉纱布裹着,还带着烘干车间的余温。
启程时的霜雾浓得像融化的锡水。杨晟蜷在依维柯后排,录音师老周和司机巴合提的争执声在晨雾中时断时续:
“连霍高速有国家电网快充!”
“你懂个球!”巴合提的拳头砸在方向盘上,“阿拉山口的风能把电动车吹成哈萨克斯坦牧民的冬不拉!”
车过奎屯时,大地的颜色开始蜕变。棉田的银白被抽油机的铁锈色蚕食,磕头机的剪影在天际在线起伏,像群朝圣的机械僧侣。
急刹车让杨晟的镜头撞上前座。
“野骆驼!”巴合提的惊呼中,三头成年野骆驼带着幼崽横穿公路。母骆驼睫毛上的冰珠折射着晨曦,像戴了顶钻石王冠。
导演老陈的摄像头已经伸出车窗:“小杨!自然光!现在!”
军大衣裹着杨晟滚进雪窝。运动相机在零下十八度发出濒死般的蜂鸣。母骆驼在五米外驻足,幼崽的蹄印在雪地上绽开成串梅花。驼群隐入雅丹地貌,杨晟发现自己的手指已经冻成了相机上的金属部件。
“接着。”录音师抛来的暖手宝画着抽油机卡通图案,“上周踩点的兄弟说,这玩意在油井边上比对象还管用。”暖意顺着掌心蔓延时,杨晟突然想起周海提的话——有些温度,确实需要血肉之躯来记忆。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时他们才到克拉玛依,越野车碾过结霜的公路,停在一家亮着橘黄色灯光的牛肉面馆前。
杨晟推开车门的瞬间,零下二十度的寒风裹挟着戈壁滩的沙砾扑面而来,刮得他脸颊生疼。他下意识裹紧了身上那件叶观澜去年送他的加拿大鹅羽绒服,领口处还残留着淡淡的雪松香气。
面馆里热气蒸腾,杨晟挑了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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