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揭开盖布后,内里的河虾跳得正欢。
开办私塾的,是位年逾五十的女子,名唤寸瑶。
林烟湄付不起束脩,就时常带些山中野味,来换每月五次的读书机会。
相识十载,无论寒暑,林烟湄总会在集市当天的晌午准时出现。
寸瑶见她求学心诚,早说免了束脩,但林烟湄不愿占便宜,礼节从不缺短。
“这孩子,回回带东西,也不嫌累。”
寸瑶笑嗔着,给她递了块温水泡过的帕子:“擦擦汗。”
“多谢师傅,我不热。”
林烟湄婉拒了这份关照,抬袖抹汗时急切表明来意:
“今日中元,我和柳姐姐帮村民摆摊卖河灯,是以午后的课不方便听了。我带了纸笔,想从您这抄书一份,回家自学。”
“耽搁了五天的课业,你如何抄得完?你家婆没来帮忙?”
林烟湄支吾道:“婆婆在家,有旁的事。”
“是你救的姑娘牵制了她吧?”
倏尔,里屋走出一位稍年轻些的女子,接了话茬。
这话把林烟湄吓了个好歹,一时间连叫人都忘了。
林烟湄清楚慧娘和私塾中人有交情,但她实在没料到,慧娘会同她们提及江晚璃。
“慌甚?你是信不过慧娘有分寸,还是信不过我们?”
“师娘恕罪,湄儿没这意思。”
诘问当前,林烟湄面露愧色,垂了眉试图排解难堪。
寸瑶面善心慈,但这位病容满面的夫人脾气差些,言辞犀利乃是寻常。
林烟湄不清楚此二人的过往,只知师娘与慧娘因是林姓的本家,才渐渐熟络的。
“湄儿,你来。”
寸瑶发觉林烟湄不自在,赶紧把人唤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