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去读袖扣上的花纹,感谢梧桐给他的勇气,梁靳深决定诚实一次。
抿开一个浅浅的笑,梁靳深找回自己的呼吸:“其实我没有预料到这一条剧情线会被发现而且会引起这么多讨论。”
“‘番茄种植计划’是我博士在读期间参考自己的生活做的一段练手支线,出于纪念的意义没有删,保留在‘applerhapdy’中。”
“它更像是我的日记,或某个安置了很多记忆的文件夹,只是那时的能力不足,很多细节和逻辑都很粗糙。”
梁靳深总是在想起曲邬桐时打开电脑,反反复复编辑修改这一段代码,好多想念好多爱意沉甸甸地坠在闪烁的代码之间,成为仅他可见的注脚。
光照、水分、肥料、除草剂——每个道具都是一颗番茄,藏着一个悬而未决的春天,是关于心动的索引贴,浓缩数不清的失眠夜晚。
梁靳深一直在后悔。
后悔那一天在图书馆,明媚的月光温和地落在身上,压迫着他的心脏无法正常跳动,堵住一整个晚自习草稿了满腹的安慰鼓励话语。
他词不达意,握紧拳,手心湿漉得不像话,张了张唇,还是不能轻易与她搭话。
“要不要,考同一个大学。”
那些饱含青涩情愫的话语不受控制地从唇齿间溜出并自作主张地变调,成为这一句不清不楚的问句。
好后悔,后悔不能说出“我喜欢你”或者说一句干巴巴的“一起加油”或许都比这一句来路不明的话好。
得到她点头的回答,背上书包的动作都笨重,不太熟练地挪动手脚,梁靳深怀疑自己回家的一整路都同手同脚。
只记得那一晚的月亮漂亮得让人心跳加速。
后悔那一天在出租屋,没有勇气翻译那一句手语。
明明有将“我爱你”翻译的行动也有重复三遍的耐心,却怎么都说不出这三个字。
暑假尾声,夏天依然占据这间半地下出租屋,老旧的风扇风力不足,她的鼻梁上蒙着一星半点的汗珠,柔软的可爱。
笨拙地重复着他的动作,曲邬桐手指总是绊在一
起,梁靳深的一颗心加载太慢,还卡在那一句无声的不正规手语告白中,连凑近牵住她的手纠正的勇气都没有。
“我喜欢一颗番茄。”
这算什么告白呢?为什么一碰见曲邬桐就不自觉地言不由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