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了,外婆去世的这一年里,我的树洞里装满了妈妈的病情,爸爸童年的创伤,阿初对自身的不自信与对各种工作的怨言,我发现自己在面对亲近之人的倾述时精神状态已经日渐趋于极限……我很爱他们,我曾发誓一辈子做为阿初吞咽苦涩的树洞,我曾发誓努力倾听父母对生活的牢骚,但我最近……越来越无法控制内心的烦躁,它像火一样在我的意识里燃烧,我渐渐发觉……我的树洞好像再也装不下任何东西……”秋水分手后第一次在江范面前毫无掩饰地流露出脆弱。
“人各有命,你倾尽所能对亲近之人付出过就好,余下的事得看他们自己,究其根本谁也解救不了谁,如果感觉活着很累那就先停止拯救别人,多关心自己,对父母,对阿初都是。”江范双手插着大衣口袋看向窗外的车水马龙,随后又幽幽地感慨,“秋水,今后别太逞能,你自己的情绪问题一向都处理得很艰难,何必执着于做他人精神世界里的顶梁柱,人如果背负太多,世界一定会坍塌,我不想让你重走小时候的路,看不完的医生,吃不完的药片,每天走在路上被人喊小疯子……我不想让你重新陷入那个深不见底的深渊。”
“我会尝试暂时停止倾听,姑且当做树洞歇业几天。”秋水将车停在路边买了杯蜂蜜水给江范解酒。
“秋水,你得教阿初在选择工作的时候学会计算时间成本,她今天的这份兼职,时间是成本,劳累是成本,日晒对皮肤的伤害也是无形成本,她这样和走几十里路去废品回收站去卖两个矿泉水瓶又有什么区别?”江范插上吸管喝了一大口蜂蜜水。
“江范,你不能忽略人的成长背景看问题,疫情之下工作选择有限,普通人只要能维持活着本身就已经很了不起,又怎么可能花心思去计算时间成本。阿初在这过去的一年里当过收银员、快递员、外卖员,我之所以没有阻止她是因为……我希望阿初对外面的世界感到厌倦之后重新捡起她的麦克风,她的钢笔,那才是她谋生的器物,命运的延伸,灵魂的寄居处。”秋水手指探进扶手箱里摸出一张纸巾回身递给江范。
“那样也好,阿初和你简直就是一对典型极端标本,一个踏踏实实扎根到土壤里,另一个日日夜夜漂浮在云端。”江范话虽讲得苛刻却也认为秋水对阿初的期盼存在一定道理,阿初的嗓音仿佛天生与电台、麦克风匹配,江范曾在一次出差开夜车时无意间听过阿初的《青城夜谈》,当时坐在她副驾驶位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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