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不过十三岁,却已经初见世家公子风范。
他身着月白色如意云纹缎地直裾,外罩缂丝面灰鼠皮大氅,宽衣博带,乌发半束。全身上下别无装饰,只有腰间一枚金镶玉带钩,以及束发的和田玉小冠。
面如冠玉、眉若染漆,风姿特秀、郎艳独绝,正所谓青袍美少年,黄绶一神仙1,薛虯虽不穿青袍,却可称一句翩翩美少年。
小厮长瑞往火炉里加了点香料,动作极轻,唯恐惊扰薛虯休息。
薛虯并没有休息,他在思考人生。
这本不是他会做的事,毕竟身为薛家长子,薛虯前面十几年的人生极为顺遂,出身贵胄、家庭和睦,他本人自小聪慧,学什么都一点即通,极得薛父爱重。
若说有什么挫折,大概就是幼时身体不好。
许是在胎中与薛蟠的营养分配出了问题,两个孩子出生后差异极大。薛蟠身强体健,能吃能睡、能跑能跳,脑子却有点不够用。薛虯生来聪慧,却是个病秧子,打小抱着药罐子长大。
不过因为薛家富贵,这点挫折便也不算什么。薛虯从不缺名医好药,五岁那年,薛家更是砸重金将他送去金陵名观灵应观清修,原本只是病急乱投医的无奈之举,不想他竟真的慢慢好了起来,长到十岁上时便与常人无异,因为饮食作息规律,勤于锻炼,如今比普通人还要康健一些。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今年开春,薛父不慎感染风寒,缠绵病榻一月后不治而亡。这于薛家无疑是一场灾难,薛虯同样哀痛难抑,还为此病了一场。
病愈后薛虯开始时不时做梦,梦中他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过着与现在大不相同的生活。梦境太过真实清晰,让薛虯倍感恍惚,不知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更为巧合的是,他刚刚在梦中经历完另外一段人生,灵应观的观主便说他命格已改,不必再避世清修了。
……
薛虯伸手揉了揉眉心,他至今也不清楚那到底是黄粱一梦,还是前世今生。但有一件事是肯定的——
他是薛家的儿子!
前面十三年的经历不是假的,他入口的每一样食物、品过的每一种味道、看过的风景、听过的声音都是真的,薛母体贴入微的关怀是真的,薛父的爱重期待也是真的。
既然如此,何必计较这里是二十一世纪还是庆朝?他只是金陵薛家的长子薛虯而已。
反正在那个梦里,他的父母商业联姻,他也只是被生下来继承家业的工具人,相互之间没什么感情,自然也谈不上牵挂。
马车在金陵街道上辘辘驶过,约莫半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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