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考把俩人分开,苏棠搬进了爷爷的房子里,而程夕也永远告别了那个能看到水泥大门的阁楼,住进了新家。
从此她再也听不到那洪亮的声音穿过铁丝来到她的窗前,但父亲在高中报道的前一天带她去买的那辆永久牌自行车,却再一次缩短了她和苏棠之间的距离。
苏棠读的文科类高中离程夕的理科类高中之间只隔一条羊肠小道。
于是,苏棠上学的路不再漫长,虽然自行车的后座实在硌得慌。
程夕也不用为早餐发愁,因为苏棠在等她的那段时间里会在楼下买好双人份的豆浆油条,有时吃腻了也会换成牛奶面包。
汤汤水水的东西是万万不可的,有一次苏棠端着一碗汤面就上了程夕的后座。一个颠簸,汤汁洒在了程夕的后背上。
为此程夕因为没有穿校服被罚站了整整一个大课间,气得她当天放学回家一路上都在骂骂咧咧。
时间依然无情地向前滚动着,它不因那些美好而逗留片刻,也不因那些痛苦而停滞一分。
父母离异所引来的流言蜚语并没有对苏棠造成丝毫的影响,她像野草一样破土而出,向着阳光顽强生长。
只是时至今日,程夕依然清晰地记得老人去世时,苏棠脸上的表情。
那天阴沉的天空飘着绵绵细雨,程夕穿着校服站在老旧的房子里紧贴着父亲壮硕的身体。
黑色的相框摆在木桌上,房间里只有寥寥几人,他们如同黑影一样立在那里。
程夕看不清他们的表情,只能感受到他们的身躯如同他们手臂上系着的黑纱一样轻盈,仿佛风一吹,他们都将飘然离去。
周围的一切只有黑白两色,没有痛哭也没有哀嚎。
父亲的手轻轻揽过程夕的肩膀,她听到男人用低哑的嗓音对她说,这些都是苏爷爷曾经的徒弟。
她抬头仔细巡视了一圈,确认自己没有漏掉任何一张脸。
她很确定,苏棠的父母并不在其中。
后来她才知道,老人离世,所有的手续都是程夕的父亲和这些徒弟们操办的。
那时的她看到那个同样穿着校服的背影逐渐模糊,老人亲切的笑声仿佛还萦绕在她耳边,他的脸却永远留在了那张黑白的相片里。
等到男人带着她上完香,她转过头看到了苏棠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那张脸所展现出来的麻木不仁是当时的程夕从未看到过的,仿佛死的人并不是她的至亲,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然而在几年后,在一个同样阴雨绵绵的清晨,她在殡仪馆洗手间门口的镜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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