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也跟着抖动了起来,但这抖动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她感觉到自己握住的那只手骤然间停止了抖动。
她抬眼去看,女人脸上的光泽消失,微张着嘴唇,瞳孔散大。
女人死了。
程夕坐在病房门口,看着不认识的人走进病房忙前忙后。
她坐的那个角度只能看到女人腰身以下的部位,于是她看到女人的腿抬起又放下,裤子从蓝色的病号裤变成了大红色的棉裤,干瘪的双脚穿上了印有一朵玫红色花朵的棉鞋。
她只看到了这里,因为苏棠走到她面前,挡住了她的视线。
紧接着,她的脸被纸巾覆盖,单薄的纸张刚一贴上来就湿了个透底。
苏棠连忙又抽了两张纸出来,帮她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她这才发现自己哭了,而且似乎已经哭了好一阵子了。因为她觉得喉咙很干,眼睛很痛,鼻腔堵得死死的。
感官回归,她嘴巴大张,奋力地呼吸,她听到了自己胸腔发出来的蜂鸣声。
“阿夕,阿夕,你听我说。”
苏棠两手掌住她的脑袋,她看到了苏棠泛红的双眼。
“没事的,都会过去的,都会好的。”
苏棠把她抱进怀里,哑着嗓子在她耳边喃喃道:“你相信我好不好,你相信我,会好的。”
“我们都会好的。”
程夕一直都相信苏棠,所以她闭上了双眼,杂乱的脚步声在她耳边呼啸而来,又一闪而过。
后面发生的事情都是一些零散的记忆,很难拼凑成一个完整的故事。
她只记得自己端着遗照走了很长很长的路,围着母亲的遗体绕了一圈又一圈,那些陌生又熟悉的面容抱着她号啕大哭,还有民乐发出的悲鸣在耳边不停地环绕。
她站在人群里,看着雨水从黑色的雨伞上滴落,渗进湿润的泥土里,晕在她黑色的羽绒服上。
她突然意识到,再也不会有人埋怨她把衣服弄脏了。
雨越下越大,她把帽子戴上,半边脸缩进衣领里。
好冷。
整个流程她都没有再哭过,她像是失去了知觉的躯壳,只能听从指示或循着本能去行动。
当一切尘埃落定,她走进殡仪馆的洗手间去解决生理问题。
生锈的水龙头被拧开,清澈的液体从手指的缝隙中流过,她抬起头,在镜子里看到了一张毫无生机、苍白麻木的脸。
逝去的人已经逝去,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生活。
几年后,程夕从父亲的口中得知,其实母亲是有留遗言的,在她生前用的那部手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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