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头一处年久失修,废弃的佛殿跑去。
推开那扇尘封多年的殿门,“嘎吱”一声刺耳的门轴响。
地面排列着整整齐齐百十个蒲团,满殿高挂着无数条幡、佛幢……时光仿佛骤然倒流,她有刹那迟疑。
那时这里还是香火不绝、金碧辉煌的,左之争沉默、孤清,总是垂手跟在她的身后,一步之遥之外,永远的淡然、平静,不会疏远,也不会靠近。
那时她信步走进奉祀菩萨的神殿,看到供桌上的签筒,她轻盈的跑过去拿起来对跟随其后的左之争说道:“咱们运气不错,今日这里没人。”她随手抽了一支,自己一瞧,不觉微微红了脸,嘀咕了句,“根本不准嘛。”
她还记得,那签上题着一句,无情不似多情苦!
如今,人去殿空,仿佛只有殿内弥散的优昙香气,袅袅萦回,似在身边,又不可追寻。
一阵风从殿外直吹进大殿,有冰凉的雨点从破碎的瓦片缝隙间洒落,湿了脸庞。雨究竟还是下来了。
看一眼幽暗光线下的佛像,江一琳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肩头,莫名畏惧,透衣生凉,不禁一颤。突然,身上骤然一暖,一件长衫披在她肩上,江一琳大惊,蓦然回首,梦中人竟在此刻真切出现,近在咫尺,触手可及。她抬眸与他彼此相望,目光纠结于尺寸之间,却仿佛隔着一生、一世、一天地。
江一琳怔怔的望着他,空气里幽幽的木兰香气似潮水里裹挟的冰凌,生生刺进血肉,很疼!她嘴上却平平静静的说:“你怎么在这儿?”
他望着她,她眼睛明亮,多么美丽的一对眼睛啊!像黑夜里的两盏小灯,也像映着湖水里的两颗星辰,那样盈盈如水,闪闪如星!他心里一阵一阵的抽痛,“七小姐,你跟我走吧。”他终于开了口,声音苦涩而痛楚。
江一琳僵住,周身忽热忽寒,心里有烈火在烧,手足却似浸在冰水里。
半晌,她方艰难开口,“你在胡说什么?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左之争深抽一口气,以前的不确定全部消失,人生的选择其实可以很简单,前后不定才最痛苦,一旦下定决心向前走,那么即使前方布满荆棘,也无所畏惧。
他说道:“平阳王爷拥立先帝和当今皇帝,两位幼帝登基,摄政三十年,近年王爷所用仪仗、音乐及卫从之人,俱僭拟至尊,王爷已不甘心只是王爷,他诛除异己,穷侈极欲,朝野大怨。七小姐不正是因为如此,才办学堂、乐坊,收留穷苦的孩童和流浪的艺人,无非是想借他们的口去宣扬王爷的仁德慈善。可常言‘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如今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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