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弥漫着汗味、劣质文具的塑料味和一种压抑太久后突然松绑的躁动。
风扇在头顶徒劳地旋转,搅动闷热的空气,吹不散粘腻。
窗外,铅云更沉了。
“小娴?你怎么还跟这个神经病黏在一起?”
一个带着刻意甜腻的清亮女声,骤然划破了教室的嘈杂。
陈知意。
门口,陈知意亭亭玉立。
她确实漂亮,青春靓丽得扎眼,就是这灰暗监狱里被允许存在的塑料假花。
随着她锃亮的玛丽珍鞋,踩在光滑地板上的啪嚓声,教室里还剩下几近一半的人头,齐刷刷地转向她。
空气瞬间冻结。
陈知意径直走来,目标明确。
“小哑炮,今天算你走运,”陈知意停在晏玥桌旁,目光如粘腻的蛛网,牢牢罩住她,
“大家被死人吓破了胆,没空使唤你。倒让你逮着机会,来纠缠小娴了?”
“陈知意,晏玥就......就跟我说了会儿话......”
董仲娴试图缓和,声音却虚得发飘。
她紧张地看向晏玥,只见晏玥低垂着头,鬃毛刘海下几乎看不清脸。
但就在那刘海的缝隙里,董仲娴捕捉到一道寒光——那是晏玥投向陈知意的眼神。
那锋利的恨意,一闪即逝。
气氛猛地降至冰点。
董仲娴注意到了,刚才晏玥那隐藏在乱发下的眼神狠狠剜向陈知意,她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不过,陈知意对晏玥那副沉默隐忍的姿态似乎极为受用。
那份支配带来的快意在她眼底燃烧得更旺。
“行了,”她不耐烦地打断董仲娴,像打发一条碍事的狗,手指几乎戳到晏玥鼻尖,
“那正好。楼下四班那破教室,刚做完考场,脏得下不去脚。”
“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去,打扫干净。现在,立刻,别在这儿碍眼。”
命令的口吻是那么的理所当然,跟主人对奴隶的态度也没什么区别。
这种打压,日复一日。
晏玥不是没试过反抗,每一次换来的都是更深的孤立。
那些曾经冷眼旁观的同学,此刻眼神里甚至带上了一丝早该如此的认同。
陈知意说得对,在所有人眼里,她晏玥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怪胎,一个神经病。
当然这种折辱对晏玥早已不是新鲜事。
反抗?徒劳无用。
陈知意一米七二,练过舞蹈,身姿挺拔有力。
而她呢,苍白瘦削,比一棵营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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