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了那个孩子,他沉溺在极度愧疚之中,日夜都不敢见她,他也怨过自己,恨过自己。
可直到如今,他才发觉,他当年在她面前所表现的一切愧意与卑敛不过都是她算准的一环。
她一早放网,而他步步入套,亲手为她铺了一条路,让她畅通无阻地逃离。
为了逃离他,她真是好狠的心计。
她算计他,利用他逃跑,她走了,留他一人失魂落魄。
他垂首望着满地摇曳的竹影,不辨神情,却觉喉间一哑,什么也说不出。脚步恍怔,他以手心轻覆双眼,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他有那么几刻,竟还相信她死了。
她真是把他骗得好惨。
他靠在冰冷窗沿,清晖与冷露逐一洒在他肩头,他不明意义地浅浅摇头,笑声低涩沉哑,之中夹杂的也不知是怨还是喜。
他若没有这副足以压制她的身躯与她不屑一顾的富贵权势,那在她面前,他几乎是溃不成军,不值一提。
若没有这次意外,他或许一辈子都找不到她。
他或许要深埋在愧疚中一辈子。
他比不上她,他心悦诚服。
“主子,可要去见见夫人与公子?”
近身跟随的暗卫都是他身旁的得力之人,这些人知道主子思念夫人与公子,为此彻夜难眠。这两年间,派了一批又一批人将整个南齐翻来覆去地找。
如今终于找到了人,主子定想与夫人见上一面。
可祁明昀却若有所思。
须臾后,那双黯淡的黑眸中似有何物渐渐复苏,又燃起往日的锐利明芒,他缓缓道:“见是要见的,只不过,不能以我这副面貌去见她。”
他如今既寻到了她,便不可能会轻易离开。
可若是这般明晃晃地站在她跟前,她许是怨恨他入骨,定是万般不情愿见到他,她若又离他而去,他又该怎么办?
去何处找?找几年?这回还能找到吗?
他只要见到她,在她身旁,看她一切都好,这便够了。
用不用这张脸都无所谓,从始至终都是他的错,是以,哪怕他只能成为她眼中的陌生人,他也心甘情愿。
“去继续盯着,有动向即刻来报我。”
她先是想方设法逃离他,再不惜用旁人的假牙牌躲过他的寻找。那她如今暴露了
身份,应当知晓他早晚能找到她。
她会连夜走吗?离开益阳,去旁的地方躲他?
他怕再找不到她,只能时刻盯着她。
“是。”暗卫领了命出去。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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