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霏听完,却是垂首。
家里用度大大小小都过了周静秋和她的眼,凭那五十余贯的年收,是决计攒不下一人一百贯嫁妆的。
家里之所以有余钱,是因白雪亭默许他们偶尔取用白江二人的遗产。
周静秋揪着她耳朵,狠了心道:“你不知道,阿娘今日便告诉你。若没有你堂姐,来日你至多带着二十贯钱出门子!家里一应用度削减一半不说,连跟在你身边的这些婢子,咱们都买不起!休要说什么妆花缎、缭绫、珠宝,你根本就花不起这个打扮的钱。”
文霜愕然:“阿爹……阿爹不是官吗?”
“他算个什么正经官?七品下,靠着兄长破例获了恩荫出仕。这恩荫根本就传不下一代。时涯与你一胞所生,十六了,眼下在做什么?白身而已!如今家里还能撑着他念书,翻过年来你堂姐出阁,把她的东西都当作嫁妆带走,时涯便与平民无异!”
周静秋指着她,恨铁不成钢:
“你满心喜欢杨家三郎君,咱们家祖坟也冒青烟,杨家主君夫人都喜欢你,愿意破除门第之见。但你以为那是真喜欢你吗?没有你伯父伯母的名声,没有郭皇后和圣人对你堂姐的偏宠,你怎么进杨家?”
文霜身上微微发起颤来,已是跪不住了,她坐到脚后跟上,双目涣散道:
“堂姐她……当真接济我们这么多?”
“是。”回答她的是文霏,“文霜,这些年雪亭的接济也好,家里取用的遗产也好,加起来真的不少。另外,逢年过节禁宫里的赏赐,雪亭也都没带走,家里……就当她赠给我们了……”
文霜猛地挣开,惶然看着自己身上蔷薇粉的妆花缎长裙,金丝银线绣的孔雀腰带,又摸了摸头顶的鸽血红宝石步摇……
她打扮得这样漂亮,模样也好,每每出门,都得了别家小官女儿艳羡目光。
原来背后……背后是她那脾气冷硬的堂姐,长年累月的“不在意”与“默许”而已。
文霜颓软了身子,捂着脸儿道:
“都姓白,怎的人与人还有什么不同吗?偏她过得这么舒爽,指缝里漏出来一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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