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谙撑着桨,似有若无地往郭子婧那儿瞥了一眼,然后看向杨谈,开玩笑般道:“是这个理。昭王殿下做个见证,看来我这艘贼船,今天子婧姑娘是不上也得上了。”
待沈谙划桨悠悠漂走,岸上便只剩白雪亭和杨谈。
杨谈先跳上船,月光洒满他俊朗眉眼。他真笑起来时,眼睛有时候像月牙,是毫无保留的、暖色的温柔。
白雪亭在这样的夜色里,忘记了诸多烦扰忧愁。
她只想在荷叶下,在杨谈身边,天为喜纱,地为喜床。
而杨谈真的拿出了一截红盖头。
白雪亭扑哧笑了。她才不要自己戴,就要折腾他。于是别出心裁,抢了喜纱蒙在新郎官头上。
然而真要揭开时,心底的那些雀跃又都静了,万籁俱寂,蝉声、水流声,一切都听不见。
白雪亭指尖在喜纱前半寸停驻。
她很慢很慢地揭开。
玉树临风的郎君露出真容,荷叶下,有一滴露水沾在他脸颊,凝成亮晶晶的一痕。
周围是清爽宜人的风,蝉声复起,像锣鼓共奏一曲迎亲小调。
天地之间,剩下一个杨行嘉,含笑凝望着她:
“我这样的姿色,够做姑娘的新郎吗?”
小船像一片叶子,在荷叶间悠悠荡着。沈谙在床头摇桨,有一搭没一搭地,船却很稳,径直朝前走着。
他仿佛做什么都从容,郭子婧坐在船尾想。
她和沈谙文霏都不熟,平时也是个闷葫芦,半句话都没有,只静静听着他们俩聊天。
文霏问沈谙:“听老师说,昨日你把阿婵娘子赎出来了?”
沈谙信手摘了一朵洁白荷花,含苞欲放的,看着很腼腆。他两指掐着花枝把玩,淡淡道:“嗯,从牙缝里抠出了八百两。”
“那阿婵现在住哪儿?”
“不肯跟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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