窜归。江西复平,淮南无恙,小子正好续述河北军情。
义昌节度使刘守文,因弟守光囚父不道,发兵声讨,偏偏连战不胜,不得已用着重贿,向契丹借兵,见前回。契丹酋长阿保机,发兵万人,并吐谷浑部众数千,来援守文。守文尽发沧、德两州战士,得二万余人,与契丹吐谷浑两军会合,有众四万,出屯蓟州。守光闻守文又至,也将幽州兵士,全数发出,亲自督领,与乃兄相见鸡苏,争个你死我活。阵方布定,契丹吐谷浑两路铁骑,分头突入,锐气百倍,守光部下,见他来势甚猛,料知抵敌不住,便即倒退。守光也无法禁止,只好随势退下。守文见外兵得胜,也骤马出阵,且驰且呼道:“勿伤我弟!”迂腐之至。语尚未绝,忽听得飕的一声。知是有暗箭射来,急忙勒马一跃,那来箭正不偏不倚,射中马首,马熬痛不住,当然掀翻,守文亦随马倒地,仓猝中不知谁人,把他掖起,夹入肘下,疾趋而去,又仔细辨认,才晓得是守光部将元行钦。此时暗暗叫苦,也已无及了。
守光见行钦擒住守文,胆气复豪,又麾兵杀回,沧、德军已失主帅,还有何心恋战,霎时大溃。契丹吐谷浑两路人马,也被牵动。索性各走自己的路,一哄儿都去了。守光命部将押回守文,禁居别室,围以丛棘,更督兵攻沧州。
沧州节度判官吕兖、孙鹤,推立守文子延祚为帅,登陴守御。守光连日猛攻,终不能下,乃堵住粮道,截住樵采,围得他水泄不通,相持到了百日,城中食尽,斗米值钱三万,尚无从得购,人民但食堇泥,驴马互啖
幽父杀兄刘守光,朔方黑黯任倡狂。
尚余一个忠诚仆,窃负遗孤义独彰。
梁主温既得服燕,遂欲乘势并岐,遣大将刘知俊出兵,取得丹、延、鄜、坊四州,不意知俊竟起了变志,叛梁降岐。欲知他叛梁情由,容待下回声明。
淮南之乱,首恶为张颢,徐温其从犯也。颢既弑渥,而仍不得逞其志,是由严可求达权之效,迨与温定谋,结钟泰章,手刃逆颢,虽未免存右袒之心,使温得避弑君之罪,然微温不能除颢。颢岂长肯为隆演下乎?然则杨氏之犹得保存,固可求之力居多,本编归功可求,良有以也。刘守光幽父不道,守文乞师外族,幸得少胜,此时苟得捕获守光,虽诛之不为过,乃对众号呼,愿勿伤弟,以丈夫之义愤,忽变而为妇人之仁柔。一何可笑!卒之身为所絷,死逆弟手,天下之愚昧寡识者,无过守文,而守光之行同枭獍,丧尽天良,且自是益著矣。作者叙守光事,略略点染,而恶已尽露,是固有关世道之文,不得以断烂朝报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