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苦主颤颤巍巍地夹在其中,只是说话声太小,苏令德听不太清。
唯有这婶娘一声骂配一声锣:“你魏家还想好好过头七,过末七?你也配!?我呸——老娘这是要给阎王爷放鞭炮,谢谢他老人家开了眼,收了魏小贼的狗命!魏大夫人又是什么好鸟?扔点碎银子就想买了人好姑娘的命,呸——还是给你自个儿备棺材板吧!”
鞭炮声与锣鼓声一齐响起,苏令德震惊地看着窗外:“这就是魏家没人再来找我们麻烦的原因吗?”
玄时舒漫不经心地放下车帘:“啊?兴许吧。”
苏令德瞪他一眼,越过他,自个儿撩开车帘,听得津津有味。
伴随着这个大娘中气十足的声音,又有人尖声笑骂道:“哎哟大娘,你可着骂,御史台盯着呢。你要没了,他魏家一准完犊子。魏家连门前那对石狮子都沾过血,你呀,连着魏升登魏老贼一起骂才好哪。”
“嚯。”苏令德没想到这些市井百姓还知道把御史台找过来。
“上梁不正下梁才歪哪。魏老贼嫖了姑娘不给钱,都拿去养俏姐巷里的俏姑娘了吧?还装什么夫妻情深哪,魏老贼底裤都在人俏姑娘床头了。魏大夫人还哭儿子呢,哎哟笑死人了,哭哭自个儿吧!人俏姑娘可是生了好大个胖儿子哩!”那娇滴滴的小娘子尖笑道。
人群哄然而笑,下一瞬,什么烂瓜皮烂叶子,齐齐朝着魏家大门招呼。魏家人慌乱地躲回府里,大门紧闭,不敢进出。
苏令德连忙把车帘放下来:“好悬,小半片瓜皮差点儿就飞进来了。”
玄时舒被她逗乐了,一边摆着棋局,一边含笑问道:“开心吗?”
车外还能听见隐约的叫骂,可苏令德听他这一问,不由一愣。
原来这一段绕的路,是为了给她出气呀。
她歪着头看他,如周遭万籁俱寂,只有他们二人——他静养了一个多月,养出了些肉来。夏阳替他镀上金辉,他安静地摆着棋局,灼灼有辉光。是龙章凤姿,皎如玉树临风前。
他本仙云卧,却甘落尘浊。
苏令德喜笑颜开:“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