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只这半目吧……”
见蒖蒖默然不语,他叹了叹气,看看这天边微云,四周金芒,感受着身边有她的好时光,终于决定豁出去,尽量控制着开始麻木的舌头,对蒖蒖道:“反正大抵是活不到明天了,那我也不妨说出心里话:值此良辰美景,我只想做个世俗的农夫,一棒打落太阳,两手抱你入房。”
说完后顿感释然,起初的晕眩之感也逐渐淡去,现在他倒觉出了几分困意。他在暖洋洋的日光中安闲地闭上眼,暂时不去想蒖蒖此刻是何表情。
第四章 白日晼晚
那句直白的话令蒖蒖的思绪陡然凝滞,这是个比经营田地酒楼更难的题,她发了半天愣,渐觉脸烧得比日光灼热,也未想出如何回应才得体。随后发现赵皑闭目不再说话,也不知是睡着了抑或是昏迷,她顿感不安,轻轻拍拍他脸,唤“二哥”,而赵皑全无知觉,一动不动,蒖蒖愈发着了慌,又掐了掐他人中,仍未唤醒他,她想起庄文太子临终那一幕,那沉重的悲伤又如一卷墨色的巨浪迎面袭来,一时间天旋地转,心痛得几欲裂开。她跪在赵皑身边,握着他的手,无声地哭泣着,在极度的痛苦之下一点点弯下腰,然而在额头触及他胸膛时,她听到了他的心跳声。立即侧耳细听,感觉到他心仍在不徐不疾地跳动着,她迅速一抹泪痕,强抑所有的不适感,硬撑着站起,深一脚浅一脚地尽全力向圩堤快步走去。
她爬上圩堤,四顾许久,终于看见一辆载着麦穗的牛车出现在圩堤一端。她向牛车挥动双手,待车渐近,又扬声召唤,令那驾车人催促着牛加快速度行至她面前。她向驾车的农夫说明赵皑中毒之事,农夫立即随她进入麦田,把赵皑背起,送到牛车上。蒖蒖见牛车行得慢,来不及回城,便请农夫驾车到巩店主的客栈,自己骑上马,牵了赵皑的马,跟在牛车之后。
她本就头痛之极,好容易支撑到现在,早已精疲力尽,便昏昏沉沉地伏在马背上,任马缓行。好在那马与她相处了好几月,也颇有灵性,此刻自知跟着牛车走,一路平安地走到了巩家客栈。
巩店主一见他们形状,吃了一惊,忙招呼左右扶赵皑与蒖蒖上楼休息,亦不忘取钱重谢那驾车的农夫。
听了蒖蒖叙述,巩店主道:“如今天气和暖,正是蛇出蛰之时,这附近田地荒芜已久,的确有毒蛇出没。好在这附近住着一位捕蛇人,平时捕蛇养蛇取毒,也会很多治疗蛇毒的方子,我这便让人去请他过来。”
那捕蛇人名叫罗世华,自称今年六十了,但身体壮实,满面红光,也很少见白发。他看了赵皑伤势,又问了蒖蒖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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