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让我把住他,然后很不温柔地扒光了他。
清理伤处时他一声不吭,我从胸膛中积灰的角落里捡出一点菩萨心肠,对他说:实在疼痛,可以咬着我。
他红着眼圈看我一眼,倔强地偏过了头。
上过药,师父便当起甩手掌柜,将这伤势骇人的小东西全权交给了我。
我知道的,师父在城中有其他的营生,其实并不清闲。往日里,师父总是歇下得很晚,有时甚至半个月见不着人影,是以我虽不情愿,仍满口应承下来。
等到他的伤好了七七八八,师父便给我们留同样的功课,他人不大,字倒写得不错,我挟恩图报,要他帮我抄写,可他实在模仿不来我潦草的行楷,我的菩萨心肠再次作祟,也只好作罢。
我们睡在一间房里,夜晚他总是偷偷地哭,极力压抑着声响,怕吵醒了我。
可我生来浅眠,每每都要等他哭累了,才能安然睡去。
我一度以为他是个哑巴。
直到三个月后,我俩坐在山坡上看萤火虫,他忽然开口唤我名字。
邺章,邺章……他的声音很好听,更难能可贵的是字正腔圆,绝不会被错听成旁的字眼。
我道:“原来你会说话啊!”
他的微笑蒙上了一层夏夜的月光:“我一直都会说话的,师哥。”
那种感觉很奇妙,在悟真寺,我是最小的那个,所有人把我当空气,不挤兑,也不关怀,我对他们自然也是全无指望,谈不上什么同门之谊。跟了师父这么长时间,总算有人比我更小,而他看上去很是乖顺柔和,这让我生出些微妙的保护欲。
于是我揽过他的肩膀,豪气干云地承诺:“乖,往后师哥罩着你!”
他说他叫谢瑾。
谢瑾只小我不到一岁,却低了我半头,与我说话时要微微抬头,比水更清的眼中倒映着天边的云和我的脸。他虽和我性格迥异,却默契地和我一样在兵书战策上花最多的时间。可与此同时,我尤爱翻阅旧时的亭台楼阁,而他书读得很杂很广,看过的传奇话本恐怕也不在少数。
后来有一天,我们在院中晒书,他下了很大决心告诉我,谢家门庭清贵,累世公侯,因有人在天子跟前搬弄是非,被定了夷三族的死罪。官差来抓人的那天夜里,府上被一场大火烧了个干干净净,只他和一双襁褓中的弟妹逃了出来,却不知他们下落如何。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苍白地安慰,有朝一日我若能入朝堂,一定为谢氏沉冤昭雪。
末了又偷偷地表达对当朝天子的鄙夷:“人人称赞他崇文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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